“好……好吧,我不理她還不行嗎?”岑既白嘟囔着略過這個話題,轉而說,“那個瞎子,她應該很好解決吧?”
“小莊主,不要叫人家瞎子。”蒼秾白她一眼,看着地上字迹說,“她身在四大天王之列,怎麼會是小角色?”
“蒼秾說得對,起先霸天的能力就不在我之下,且她如今得到師娘真傳,比以前不知強出多少。”班瑟把霸天的名字圈起來,在旁邊打了個重點符号,“看不見是她唯一的缺點,你們就趁她眼盲盡早逃開,盡量留到最後一個環節。”
她繼續描畫,丘玄生道:“班瑟,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班瑟颔首,丘玄生半帶猶疑地問:“師娘怎麼不把真傳傳給你,你一回來她就要見你,說明你對她很是重要。”
“是啊,是我辜負了師娘的期許。她所用的心法招式是以她自身實戰得出的經驗,不是所有人都能學得。”班瑟停下勾畫的手,擡起頭來說,“師娘是個盲人。”
丘玄生頓時後悔問這個問題,班瑟伸個懶腰,仰頭笑道:“她想将畢生絕學傳授于我,但我不想失去眼睛。我還想看瀑布,看花草,看大晴天裡萬裡無雲的天。霸天不忍師娘的衣缽無人傳承,便自廢雙目,成了如今的模樣。”
岑既白捂着眼睛和蒼秾對視幾秒,班瑟氣定神閑地笑了笑,說:“你們可别小看她,霸天現今絕對比以前更強。”
另三人什麼也不敢說,隻是一味點頭。多餘的話題截止在這裡,班瑟很快恢複嚴陣以待的表情:“這幾個人裡,唯有傲天是最大的未知數。她身體很弱卻善用腦力,方才見到的嗷天隻是治療特化型機關,所以才會任蒼秾宰割。到了真正的戰場上,她派出的可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東西了。”
“這麼說來,我們可以用牽制戰術。”蒼秾對岑既白抖了兩下耳朵,在泥地上畫出作戰計劃,“用小莊主當誘餌騙走強大的機關人,我們伺機把身體不行的傲天打敗。”
“憑什麼讓我當誘餌!”岑既白勃然大怒,指着班瑟推脫道,“還是讓班瑟來,這裡是最适合班瑟的舞台,到處都是樹枝藤蔓,她一定可以爬上爬下爬到傲天繞暈自己。”
“不,我不想看到你們傷亡出局,”班瑟按下岑既白指着自己的手,前所未有地嚴肅,“你們切記保存實力,不要與任何選手纏鬥。等場上隻剩我和最後一個敵人,等我們因賽程漫長而無法使出全力,就是你們活躍的時機。”
“好,那我們就像小蝦米一樣藏頭露尾,到最後的時刻才完美亮相。”岑既白幾下就抹掉畫在地上的作戰計劃,帶着僥幸問,“這段時間我們會不會還要訓練?”
“這不是廢話嘛。今天的午餐就定在這裡,多吃點東西才有力氣,”班瑟一掀衣擺站起來,在河邊撿起一顆表面光滑的石子,擺好姿勢卯足力氣往河裡一扔,一隻魚立即翻着肚皮浮起來,“你們三個,都必須給我吃到不想吃為止。”
她跑進河裡把魚撿回來,岑既白恢複精力,高興得跳來跳去:“正事談完該說我的事了,這樣可不可愛?”
蒼秾哀嚎一聲:“為什麼還要問這個啊?”
“馬上就要進行重大比賽,我想建立一些自信心,”岑既白給沒意義的事強行安上意義,“一直被你打壓我都要懷疑自己的能力了,這樣下去怎麼在比賽時正常發揮啊?”
既然是為了比賽,哄她兩句也不是不行。岑既白張嘴又要問,蒼秾趕緊道:“好好好,你最可愛,行了吧?”
岑既白哼一聲,傳球一樣把問題傳給别人:“玄生?”
丘玄生發自真心地說:“真的很可愛。”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岑既白樂得分不清東西南北,哼着歌走到河邊照了照,對着河水做鬼臉,“好久沒聽見有人誇我了,讓那個死戚紅後悔一輩子去吧,誰叫她不跟我們玩了,看不見這麼可愛的我是她的損失!”
班瑟招手叫她一聲,她便挽起褲腿下河跟班瑟撿魚了。丘玄生拉過蒼秾,提議道:“這裡交給班瑟和小莊主吧,我們去林子裡摘幾個果子來。蒼秾小姐的手可以摘果子嗎?”
蒼秾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已經全面恢複正常,似乎沒有什麼蛛毒遺留。她迅速在衣擺上打了個結,以示自己兩手健全,丘玄生問:“蒼秾小姐為什麼要用手抓蜘蛛呢?”
蒼秾瞟她一眼,還是用的敷衍班瑟的說辭:“再不抓你的耳朵就遭殃了。班瑟也說耳朵是要好好保護的,對吧?”
丘玄生低頭摸摸自己的耳朵,感覺到有東西靠近,耳尖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丘玄生想了想,說:“但是沒有這兩隻耳朵我也能聽見蒼秾小姐說話,好像很沒用的樣子。”
“是,是啊,”蒼秾說完又怕她真嫌棄耳朵沒用,踟蹰一陣沒頭沒尾地說,“那什麼,玄生你這樣挺可愛的。”
丘玄生疑惑地轉過頭來看她。這麼說果然很奇怪,蒼秾趕緊找個借口,說:“這個是小莊主說的那個,嗯,什麼來着……增強自信的辦法。怎麼樣,有信心了嗎?”
丘玄生笑着搖搖頭,也不知道掩飾尴尬的笑。蒼秾讪讪道:“果然自信不會因為這種話增加啊,哈哈。”
“不過我很高興。”丘玄生笑出來,蒼秾暗自慶幸她沒放在心上,丘玄生擡起手碰一下蒼秾頭頂,說,“蒼秾小姐也很可愛。像小貓一樣,伸手去摸的話就會躲。”
蒼秾捂住自己的耳朵:“很像貓嗎?”
丘玄生嗯一聲:“可能我們會抖耳朵就是因為在躲東西吧。”
蒼秾偷偷瞟她一眼,放松下來問:“那是在躲什麼呢?”
“是躲什麼呢?”丘玄生無意識地重複她的話,不知怎地笑起來,“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