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去看班瑟,這些天的訓練都有班瑟陪練,隻有她能面不改色地輕松完成。想到這裡蒼秾便放下心來,班瑟是隊伍裡最強的人,隻要有她在就一定能奪冠。
這邊的争吵還沒結束,隻聽人群裡一陣吵嚷,傳說中的師娘在響亮整齊的鼓掌喝彩聲中現身。她看起來年歲不小,氣勢卻不輸身後立着的幾個冰箱成精的年輕人。
驚濤般響起的掌聲很快平息下來,師娘道:“自我們的祖先遷徙到西南伊始,我們一族占據天利之地,在這片樂土上堅強地生存了四百年。化龍谷所在的西南山林自古以來就不缺食物資源,水源更是取之不盡。”
她講話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最近居住在西北方向的芽果在她所居住的山洞中不懈探尋,找到了一種比木柴更耐燃的物質。”
站在她身後的名為芽果的人捧着手裡陶盤往前幾步,蒼秾一眼看出那東西是什麼:“那個似乎是煤?”
沒看清的岑既白急得連跳好幾下。師娘舉起托盤中的煤塊,宣布道:“收集這類物質能讓我們更熟練地掌控火力,值得我們耗費物力進行開采,借此進入全新的時代。願意加入開采隊伍的勇士們将獲得榮耀的稱号,為了紀念此次發現,我鄭重宣布百鱗大會從本屆開始更名為——”
她停了停,高聲說:“決戰礦工之巅!”
岑既白咋舌道:“啥?”
流傳百年的規矩遭到更改,人群一片嘩然。師娘高舉起左臂說:“很久以前我們的先祖便定下規矩,要求後代們挺直脊梁自由地活在世上。新名字正是貫徹了先祖們崇尚的自由,隻要我們願意,無論什麼詞彙都可以代指儀式。”
“儀式的名字可以更改,無法更改的是我們一緻向往自由和力量的内心,在林間随意暢快地穿梭的同時也不能忘記警惕潛在的敵人,這是百鱗大會的初衷。”她向面前衆人高呼道,“牢記祖先的箴言,發出戰鬥的怒吼吧!”
這位師娘真是随性,蒼秾大概知道班瑟的性格是從何而來了。圍觀群衆群情振奮,傲天和班瑟也舉手跟着吼起來,幾百人的高喊驚飛樹上鳥雀,連腳下的土地也稍有震動。
吼叫也是儀式的一環,怪不得班瑟會提前培養這個。不想丢臉的蒼秾隻好用力捂住耳朵,說服自己不要去管身旁大喊褲子的岑既白和不停喵可的丘玄生。
有人捧着盤子走到師娘身邊,人群沒多久便恢複安靜。師娘舉起其中一片,說:“這是為儀式特制的帶有編号的樹葉,上頭帶有的内容除了拿到編号的勇士和我以外再也沒人知道。你們要把它藏在身上最隐蔽的地方,在劃定範圍内四人為一組進行生存較量,樹葉被搶走即視為淘汰。”
“第三日的太陽升起後的一天時間内走出森林并持有葉片的勇士則視為晉級,編号清點完畢确認無誤後即可進入單人比賽。”師娘說到這裡閉上眼睛,她很快調整好狀态,清晰地說,“念到名字的勇士請上前來領取特制樹葉。”
通過編号來辨别參賽者,莫非這個儀式還要報名?蒼秾擔心師娘瞧出自己并非原住民,心裡七上八下之際丘玄生在身後推她一下,蒼秾才發覺人群中央在叫她的名字。
顧不得這麼多了,蒼秾擠開人群走到師娘面前。近距離來看她隻是個很慈祥的婆婆,和霸天一樣用布條遮着眼,很難和班瑟話中那個厲害人物結合起來。這樣應該看不清自己是誰,蒼秾強行鎮定下來伸手接過她送出的半掌寬的樹葉。
這樣的樹葉林子裡有不少,很适合用來做記号。蒼秾沒忍住好奇接下樹葉後便低頭查看樹葉上的記号,記号展露的瞬間她便頓住腳步。師娘感覺到身前的人沒有離開,平靜地問:“這位勇士,出現什麼狀況了?”
蒼秾攥緊那片樹葉:“沒有,什麼都沒有。”
她匆匆擠進人群,接下來班瑟、岑既白和丘玄生紛紛上台領取樹葉,蒼秾也無心在意她們的葉子上寫了什麼。
比賽場地被木籬笆圈出範圍,入口處由不參與儀式的化龍谷住民把守,岑既白藏好樹葉準備入林,那人擡起長棍攔住她:“進入叢林前請上交武器。”
“武器要上交?”岑既白回身跑到班瑟旁邊,“這怎麼可以,難道要我們在裡頭赤手空拳地戰鬥?”
又有人拎着長矛走過來,解釋道:“并非如此,勇士們可以在森林内設置陷阱,也可以在森林中制造兵器。”
“讓我們在森林裡造兵器?”岑既白拔高音量,“就三天時間你讓我把鐵杵磨成針,用腳想都知道不可能吧?”
那兩人沒聽懂她的話:“鐵……什麼?”
“沒什麼,這孩子經常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話,我們都習慣了。”班瑟将岑既白拉到身後,揚起手裡的竹簡說,“話說這卷竹簡不算武器,可以帶進去吧?”
還有這招!岑既白暗自竊喜,誰知這兩人很是死闆,說:“能打開一下嗎?卷起來的東西裡很容易藏小支的刀。”
“沒問題的,”班瑟配合地拉開竹簡,對同樣帶着竹簡的丘玄生道,“玄生,把你的竹簡也拿來給她看看。”
竹簡裡有喵可獸,決不能在這時候被她們發現——蒼秾下意識想拽住丘玄生,丘玄生哧的一聲展開竹簡,什麼也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