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既白打斷她,揮着拳頭說:“沒有的,我們這邊沒有最差的情況。我們還有喵可獸,不用擔心生存問題。”
“嗯,我和喵可獸會保護大家。”丘玄生站起身來,穩妥地将竹簡挂到腰間,說,“但我們也不能放松警惕,叢林裡危機四伏,遇上變數的時候要懂得保護自己。”
蒼秾擡手把蘋果丢給岑既白:“邊走邊吃點東西吧。”
蘋果迎面砸來,岑既白下意識伸手接住。幸運的話可以找回班瑟,蒼秾踩滅營火,岑既白跟在丘玄生和蒼秾身後走進樹林,靈魂卻飛出了八百裡,遨遊在化龍谷叢林上空。
遠遠地好像看見了昨夜遭遇戰天的地方,岑既白打個冷戰,往前跑了兩步問:“蒼秾,你們是不是在怪我?”
蒼秾專心趕路目不斜視,問:“怪你什麼?”
岑既白抖着手從口袋裡摸出小瓶子,快速道:“要不是我去拿這個東西,班瑟就不會中她們的計了。這次比試對我們來說很重要,萬一拿不到外置内存姑母就會……”
“所以我們才必須赢。”丘玄生按住岑既白抖個不停的肩膀,勸慰道,“小莊主,你以前從不會在意這些的。就像平常一樣想着蒼姁前輩然後努力向前吧。”
岑既白吸吸鼻子,問:“那班瑟呢?”
丘玄生鼓勵說:“不要緊,我們自己也可以。”
“玄生……”岑既白嘴巴一癟,一把摟住丘玄生哭天搶地地嚎起來,“玄生啊啊啊!如果有一天我無家可歸了你可以叫叢芸隊長給我開個後門讓我跟你們幾個混嗎?我也可以跟你們一樣當地下丞嗎?絨線鋪還會讓我回去工作嗎?”
“突然間說什麼啊,怎麼就無家可歸了,”蒼秾嫌她有損士氣,拉起岑既白道,“别扯着玄生,你把話說清楚。”
“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馬上就要無家可歸了!”岑既白抽泣幾下,掙紮着想再摟住丘玄生,“快告訴我叢芸隊長是個很善良的人,她連樂始那種兇狠的偏激變态都願意收留,收留我這個人畜無害的善良少女應該沒問題吧?”
丘玄生手足無措,蒼秾抓住岑既白道:“别說那種話,你怎麼會無家可歸,神農莊就是你的家。不管怎麼說我娘最疼的就是你,你還怕她會抛棄你?”她哽住須臾,學着丘玄生安慰自己的話術說,“她可是送了你花香鐵镖的人啊。”
“是,是哦。姑母人那麼好,她是不會抛棄我的,”岑既白沒有怔住多久,她做好心理建設抹幹淨眼淚,“我不能胡思亂想,我要救姑母!沒有班瑟我們照樣可以赢。”
擺在面前的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岑既白毫不避諱地說:“但是戰天真的很強很可怕,如果我們、如果我們找别的強者尋求庇護,就不怕霸天和戰天的詭計了。”
“我贊成。”蒼秾還算冷靜,“昨晚突襲營地的統共有六個人,這可不是一個小組的數量。班瑟為人單純,忘了隊伍與隊伍之間也能結盟,我們要彌補這個缺點。”
這是當前最好的辦法,岑既白和丘玄生都覺得可行。但實施起來還是免不了為難,丘玄生含着憂慮道:“班瑟是我們隊伍的主心骨,旁人會與我們結盟大概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班瑟不在了,還有誰會有這種閑心幫我們呢?”
“我們要相信自己。”蒼秾輕輕錘了錘丘玄生的肩膀,“玄生,我們還有喵可獸,不用為基本的安危勞神。”
丘玄生不太确定地看着她,在對視裡發現蒼秾竟然全然沒有表露出來的冷靜。原來在敵人随時都有可能沖出來的叢林中與班瑟失聯,就算是蒼秾也不能保持絕對的冷靜,丘玄生按住竹簡,點頭說:“嗯,我們有喵可獸,我們不怕。”
“說得對!就算被打敗了我也不會交出樹葉,隻要樹葉沒被搶走就不算輸。”岑既白恢複元氣振臂一呼,立志道,“我們要拉攏别的隊伍,等班瑟回來和我們彙合。”
總感覺今天的岑既白怪怪的,蒼秾偷觑着高喊将功折罪要求打頭陣的岑既白,試圖借此看出她所隐藏的秘密。三人相互鼓勁打氣走了挺長一段路,各自懷着難言的心思。前方不遠處樹影搖動,幾個垂頭喪氣的參賽者從樹叢間走出來。
三人立即警戒,對面帶頭那人慘然一笑,說:“不用擔心我會攻擊你們,我們幾個都是失去參賽資格的人。”
岑既白心提到嗓子眼,問:“是誰幹的?”
擊敗自己的人的名字似乎十分難以啟齒,那人低下頭不再回話,無精打采垂着兩手繞過蒼秾等人。在她們沉重的步伐踢動下,一顆畫着五官的木質圓球滾到衆人面前。
蒼秾跟那雙畫出來的眼睛對視片刻,飛快明白了占據前方的人是誰:“嗷天的頭在這裡,前面的人是傲天!”
木頭腦袋滾過丘玄生腳邊,她俯身撿起來晃幾下,說:“蒼秾小姐,裡面好像裝着什麼東西。”
先前那幾個人俨然走遠,岑既白和蒼秾聚在丘玄生身邊看着她掰開嗷天的腦殼。丘玄生将腦袋裡裝着的東西嘩啦一聲倒出來,蒼秾拾起其中一根:“這些是,”她翻來覆去确認無誤,“改良縮小後的鈍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