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蒼秾丘玄生岑既白和邬叢芸同時消失,班瑟和臧卯竹把附近五裡都找遍了,最後在通道口前找到了失去意識的邬叢芸。另三人不知去向,絨線鋪派人來找,褚蘭隻好頂替岑既白的工作,又要做家務又要上班,簡直苦不堪言。
如今這三人一齊回來,褚蘭自然是高興的。但這三人回來時帶來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瞬間讓沉寂好幾天的家裡轟動起來。聽說要問邬叢芸話,褚蘭立即趕回家中一線記錄。
對此反應最大的人是管筝,她不辭辛勞拉着邬叢芸在房間裡坐了大半天,坐在桌前聲色俱厲地比劃着說:“人哕哕哕哕而活的,哕的哕人哕哕哕,不哕别人。”
她對面呆坐着的邬叢芸懵懂地眨眨眼,管筝急得直抹眼淚:“叢芸哕哕,哕哕哕哕哕哕哕明白呢?”
“人是為自己而活的,你的主人是自己,不是别人。叢芸隊長,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呢?”翻譯得百無聊賴的岑既白仰頭喝一口茶,擱下杯子道,“管筝是這麼說的。蒼秾你也太笨了,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能熟練掌握筝語啊?”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這輩子都無法掌握了。蒼秾心情複雜,無言地抱膝坐在一邊捧着茶杯。臧卯竹也格外激憤,抓着邬叢芸的袖子道:“管筝說得對,怎麼叢芸隊長你也搞起這種東西來了?上次缽陀來的時候我就忍不了了,我們輔州沒有奴隸!快說你那位主人是誰,我現在就去收拾她!”
“根據蒼秾她們的發言,叢芸隊長的主人很可能是蒼秾的母親。”管筝勸說半天無果,聽煩了的石耳撐着下巴打個哈欠,說,“真是奇了,說你不在乎她吧,你能把她的話記這麼久;說你在乎她吧,你又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傲天說過,世上能造出如此玄妙機關的唯有姑母一個人。”岑既白嚷嚷道,“叢芸隊長,你得給我們個說法。”
“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時候就算身上再長出十張嘴也說不清楚,邬叢芸隻得先将管筝穩住,說,“管筝你别緊張,我并不是因為害怕那個人才履行承諾。”
管筝不解其意,邬叢芸說:“讓我走到今天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是我承諾會守護好她交給我的東西,不是像缽陀傷害你的那種脅迫,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她給了你什麼啊?”岑既白回憶着那張清單,舉例道,“面巾紙,漱口杯,愛和正義,勇氣和希望?”
邬叢芸認命點頭:“或許正是這些東西。”
“叢芸隊長,最開始你就應該跟我們說清楚啊?”蒼秾猛地站起來,高聲問,“為什麼那個人讓你來找我,為什麼那個人知道我的病情,這個鎖佩環又是哪裡來的?”
她這音量把所有人吓了一跳,邬叢芸意識到這次無法蒙混過關,隻好說:“你們先别急,讓我一個個解決。”
蒼秾以為她還要閉口不談,一手抓住邬叢芸一邊肩膀。岑既白吓個半死,上前拽住她道:“不要抓着叢芸隊長了,萬一你把她掐碎了怎麼辦?叢芸隊長是木頭做的!”
班瑟将兩人拉回來,壓低聲音說:“噓,不要說話。這是叢芸隊長的治家絕技——明鏡清心。”
“清新?”岑既白頓悟,“得寶有香型?”
班瑟咽了口口水,緩緩搖頭道:“不,叢芸隊長能帶領我們走到今天是有原因的,九個人聚在一起難免有些雞毛蒜皮,我們最初相識時也不像如今這樣和平。”
“是啊,以前樂始和班瑟經常打架,”丘玄生幫着她解釋,環顧四周問,“說到樂始,今天她怎麼沒出現?”
“何必管她,叢芸隊長要發動管家神功了,”褚蘭捂住丘玄生的嘴,無比嚴肅地看着端坐桌前的邬叢芸,“那個一瞬間找到所有事件起源,快速解決麻煩的終極絕技。”
岑既白和蒼秾還一頭霧水,邬叢芸就猛地吐出一口機油,以指尖作筆蘸取機油在桌面鋪開的白紙上寫寫畫畫起來。隻見她面色堅毅手法利落,俨然成竹在胸。一陣筆走龍蛇,邬叢芸拿起白紙道:“我列好了,待辦事項。”
“啊?”蒼秾還愣着,“這就是管家神功?”
“是啊,清晰劃分出誰掃房間誰掃院子誰洗衣服,再讓我們嚴格執行。”石耳熱淚盈眶,她擡起衣袖擦擦眼角,說,“這就是讓我們全都折服的終極神技——待辦事項!”
“我對你們這些人的态度素來是無話可說,”蒼秾懶得吐槽,冷漠地問,“叢芸隊長,你還有什麼想裝的?”
蒼秾已然失去耐心,邬叢芸拿起那張紙,說:“最緊急的事件,你們雖然在幻境中錯失了覓得真相的機會,但現實中你們仍可找尋真相。那隻機器貓并不是肉體凡胎,記憶可以通過文件儲存,我手中這個就是zip的附件。”
她手腕一翻,亮出拿在手裡的東西。那東西狀似圓球,外表光潔圓潤,岑既白蹙眉道:“一個蛋?”
“一個蛋。”邬叢芸低頭一笑,如同說出什麼至理名言般道,“機器貓可以再生,幻境中蒼姁可以治好它便是因為這個原理。請你們将這個蛋留在身邊仔細呵護,待它孵化之時機器貓即可重回世間,屆時隻需讓它說出真相。”
她的話猶如一道疾雷轟過,蒼秾等人臉上表情凝固,像是被她的言論深深鎮住。隔了半晌,丘玄生才拉下臉來虛心求教:“叢芸隊長,剛才你都說小貓是肉體凡胎……胎生的小貓怎麼從蛋裡孵出來?”
班瑟懊惱地一錘牆壁,面壁咬牙道:“可惡,叢芸隊長是機關人,對這些根本不在行……”
臧卯竹抱住她含淚勸說:“老大你别傷心,實在不行今晚把那顆蛋煮了,也算有點用處。”
邬叢芸臉色鐵青,褚蘭闆着臉說:“你們在胡扯些什麼,沒聽見隊長說那顆蛋的來曆嗎?”她按住那兩人的肩膀,笑着說,“這麼珍貴的食材,當然要煎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