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軒原的事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一處不能觸碰的傷口,殷南鹄本以為一切結束後就能和蒼姁岑星詠迎着困難重新開始,殊不知岑星詠将蒼姁送到她家後就徹底沒了音訊。
蒼姁比殷南鹄更搞不懂岑星詠是怎麼想的,和從前一樣整天癱在房間裡哪也不去。集齊食材後又是一輪炮制,經由岑既白蒼秾雙重檢驗,美味的神農莊特色蟹殼包終于出爐。
在殷南鹄的指引下衆人前往蒼姁居住的小院,岑既白策輪椅帶頭進門:“姑母,我們帶着好吃的來找你了。”
屋裡坐着的三個人同時擡頭看過來,蒼姁坐在最中間,忠姨和另一個拿食盒的随從分别坐在兩旁。戚紅看見忠姨那趾高氣揚的表情就不爽:“忠姨,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奉家主命令來給蒼小姐送午飯。”忠姨殷勤地站起來拉着殷南鹄坐下,“蒼小姐趁熱,放涼了香氣就散了。”
丘玄生跟着把食盒放到桌上,說:“剛好我們也準備了送給蒼姁前輩的午飯,蒼姁前輩一定會喜歡。”
岑既白和蒼秾附和般點頭,忠姨嗤之以鼻:“你們也是來送吃的?别怪我說話刻薄,蒼小姐吃過我這特制的菜之後就不會吃你們的東西了,你們還是省省吧。”
殷南鹄沒什麼表情:“忠姨對自己的菜很有信心?”
“家主,自從你把照顧蒼小姐起居的任務交給我後我便盡心竭力,從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忠姨從食盒裡拿出另一副刀叉交到殷南鹄手裡,随從立馬點亮蠟燭,“這是我特意給蒼姁小姐找來的西洋菜,絕對新奇美味。”
還以為殷南鹄會當場掀桌給她點厲害瞧瞧,誰知這時的殷南鹄很是窩囊,弄得戚紅和岑既白大為失望。蒼姁看起來還沒睡醒,忠姨邀功般說:“這是西洋的燭光晚餐。”
睡眠不足的蒼姁抱怨道:“可現在是中午啊。”
忠姨趕忙找補:“那就是燭光午餐。”
食盒打開,随從将一盤沾着些微血絲的肉塊呈上來,蒼秾大步上前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嫌棄地說:“這塊爛肉還沒煮熟就拿來敷衍人,你還是巴結别人去吧。”
忠姨蔑視般瞪了蒼秾一眼,慢條斯理地給殷南鹄和蒼姁切肉:“沒見識的土狗,牛排就得半生不熟的才好吃。”
眼看那塊肉就要被她塞進蒼姁嘴裡,岑既白急忙滾着輪子上前:“姑母你别吃,小心得禽流感。”輪椅沖在桌腳撞翻了食盒裡的杯子,裡頭黑糊糊的粘液嘩啦一聲全潑在桌面上,岑既白吓得一驚,高聲問,“什麼東西?”
“你們這幫鄉巴佬,把我精心調配的黑椒汁弄灑了!”忠姨暴跳如雷,怒道,“知道像蒼小姐這樣的上流人士吃牛排都配什麼醬嗎,怕是你們一輩子都沒機會看見。”
“看不起誰呢,你才是鄉巴佬。”蒼秾呸一聲,“你猜我們上流人士吃牛排的時候都蘸什麼?老幹媽!”
戚紅幫腔道:“老幹媽!你聽都沒聽說過吧?low貨。”
“行了行了,這些東西我看着就煩。”蒼姁看不下去,對殷南鹄揮揮手說,“叫她們把東西都撤下去,忠姨一把年紀的也别折騰了,我少吃一頓兩頓又不會怎麼樣。”
“姑母你可以不出門,但不可以不吃東西啊。”岑既白擠開忠姨和随從,關切地湊到蒼姁面前呈上食盒,“這是神農莊的特色菜,裡面有好吃的蟹殼包,你看了就想吃了。”
蒼姁當即來了精神:“是岑星詠送來的?”
“是我讓她們給你做的。”殷南鹄對忠姨比了個手勢叫她下去,自己伸手拿了個蟹殼包放到蒼姁嘴邊,“我記得你在神農莊的時候經常吃這個叫蟹殼包的東西,快嘗嘗。”
蒼姁又恢複了先前的萎靡,背過去說:“我沒胃口。”
“你是不是還在為那件事煩心?”殷南鹄放下蟹殼包轉到蒼姁面前,拉住她的手諄諄切切道,“沒關系,沒有哪條規矩說過愛撕死皮的人不能成為八大巨人,你還有機會。”
“可要是我撕出血了就會突然變身的——”蒼姁反駁到一半忽然頓住,“誰跟你說我在為這個煩心,你少管我。”
“你不是在為這個生氣嗎?”殷南鹄疑惑地想了想,又問,“是不是待在家裡太無聊?我有個朋友在nerv上班,她說可以帶你去參加eva适格者的選拔,你有沒有興趣?”
“你煩不煩,整天就在想這些沒用的事。”蒼姁又轉過去,她飛快地瞟一眼站在桌子後的蒼秾等人,拉過殷南鹄低聲說,“岑星詠十多天沒來信,她是不是不想見我了?”
“岑莊主跟你認識多少年了,她怎麼會不要你?”殷南鹄拍拍她的肩膀,好脾氣地安慰道,“你别胡思亂想,她是手頭上有個很重要的項目,過段時間就會來接你的。”
“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知道我們沒有把……”蒼姁越說越緊張,她突然跳起來指着偷聽得正高興的蒼秾和岑既白說,“你們幾個怎麼還留在這裡,還不趕快出去?”
“等等,”殷南鹄挺身而出拉住她要指到蒼秾腦門的手,詳細地解釋道,“這幾位是我找來照顧你日常生活的,我知道你不喜歡忠姨和孝媽媽,換些人你也能舒坦點。”
“除了岑星詠立刻出現在我面前,無論如何我都舒坦不起來。”蒼姁啃着指甲在屋裡直打轉,她猝然轉身抓住殷南鹄說,“我們找個機會去看看她吧,今天晚上就去。”
殷南鹄被她吓了一跳:“岑莊主現在很忙——”
“我說的不是岑星詠,是那個。”蒼姁像是在忌諱着什麼,她把殷南鹄拉到牆角,壓低聲音問,“你不是告訴我你把她交給你朋友了嗎?我們今晚去看看情況。”
離得太遠隻能聽得一字半句,蒼秾竭力把注意力往那邊放,隻聽見殷南鹄說:“要不再等等,這樣太突然了。”
“我成天待在這裡,總是覺得心口好悶,好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正在發生什麼壞事。”蒼姁像隻來到陌生環境的貓似的警戒,她逼問道,“是不是你朋友把那孩子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