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忘了先帝在的時候,您是如何的跟太傅學習安家治國麼?”
“先帝才去了幾年的光景啊。”
“您在看看這雲景皇朝,還是您家的天下麼?”
左丞相聲聲泣血,老淚縱橫。
江雨柔卻是不解的看向了哭倒在地的左丞相。
“安安也是我的家人啊。”
江雨柔聲音很輕,但是很堅定。
“陛下說的很好。”
時予安臉上的微笑總算是收了起來。
她看向地上跪着的衆人的眼神,也不再是平和玩味的。
“既然各位如此西杭嚼舌根。”
“還敢闖宮。”
“那麼就讓本王成全你們的忠義。”
時予安可從來不是個聽這些個老匹夫說些,國家大義,就能夠輕易放過這些人放肆的人。
她這個九王爺如今實至名歸,可不是憑着嘴皮子得來的。
而是真正的一刀一槍殺出來的。
她身上的軍功,也不是上下嘴一碰,說出來的。
而是在火與血的戰場沖殺出來的。
江雨柔心中的不安正在放大。
她低着腦袋,藏在寬大袖子下的手抖抖索索握成了拳頭。
但是拳頭也是在抖着的。
她強迫自己不能露出害怕的表情。
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在哆嗦。
她說不出來自己為什麼會害怕。
“安安。不要生氣啊。”
江雨柔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嗯,陛下說的對。我不生氣。”
時予安用指尖點了一下坐在自己懷裡,回頭仰望自己的江雨柔鼻尖。
動作說不出來的自然和寵溺。
“工部侍郎,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一直自稱是本王的門生。”
“什麼時候開始既然叫左相老師了。”
“昔日你在本王麾下,本王愛才,惜才。”
“給了你大展拳腳的機會。”
“你說要結草銜環報答本王。”
“就是這麼報答的?”
時予安的視線落在了跪在一幫老臣身後,哪怕是極力縮小自己存在感,仍然因為年紀輕,看着很是明顯的工部侍郎。
這個人昔日也是投身在他麾下,随她上過戰場的。
否則也不會如今在朝堂上身居高位。
可惜了自己終究是看走眼了。
“王爺……”
“臣,不堪大用。”
工部侍郎本來跟着左丞相這些老臣入宮之後,就一直在最後面,别的不說,就是他入朝為官的資曆,也不足夠他往前走。
跪在院子的最後面,心中還是忐忑的。
就怕昔日舊主看着自己。
說到底,他能入朝為官,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完全是因為自己是被九王爺當做自己的心腹培養。
至于為什麼他轉投在了左丞相門下。
也是因為左丞相是兩朝的老臣,而且家裡世代為官。
作為文官,朝中基本都是左相或者左相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如他這種是九王爺時予安提攜起來的人。
再說朝中雖然有着一定的權利,但是也是被朝堂文臣看不起,排斥的。
他想要往上爬,想要在朝堂上站穩。
他就必須改換門庭。
當然了他也是個聰明的。
事情做的相當的隐蔽,至少是一直瞞着九王爺這邊的人。
為此在九王爺這邊的人看來,他還是九王爺的人,對他多有照付。
而在左丞相的這幫老牌文臣看來,這位是左丞相的門生。
自然也是要多一些幫襯的。
可以說一張嘴吃兩家。
無往而不利。
沒想到今天卻翻了車。
江雨柔看到了那個被點名的工部侍郎抖得跟篩子一樣。
她看的自己也跟着哆嗦的更加明顯了起來。
别問為什麼。
問就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啊。
可能是被傳染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毛病。
“九王爺饒命。”
工部侍郎跪着往前爬了幾步,說話的聲音都顫巍巍。
“拖下去打死吧。”
“這種不忠不義的。”
“留着也是髒了地方。”
時予安看都懶得在看工部侍郎一眼。
“戶部尚書,之前先帝先去,不是您沖在最前面那一波。”
“陛下之所以心智受損,難道沒有你的手筆麼?”
“國庫為什麼少了兩成的,你不知道麼?”
“在我這裡裝什麼剛烈。”
江雨柔的注意力随着時予安手裡丢出去的茶盞,落在了被砸的那個人身上。
那個被砸的人不知道是因為被東西砸了,還是因為被時予安的氣勢所迫。
身體抖得好像踩了電門。
“國庫少了兩成,也不知道抄了你們這些人的家底,能不能補上。”
江雨柔明顯看到随着時予安這話,在場跪着的大臣們,不管老的,還是年輕的,一個一個都開始咣咣的,不知道疼一樣開始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