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瑪等幾個對漩渦鳴人比較熟悉的上忍:“……”
“……”鹿丸在因鳴人的話而面帶怔愣的井野和丁次的包圍下,發出一聲輕啧,撇着嘴抓了抓腦袋:“我是說——保護好自己的安全。”他斜着視線沒去看漩渦鳴人,覺得在嚴峻至此的形勢裡還說這種話的自己真是個小鬼 ,“在知道‘人柱力’這種東西前,我們早就認識了,不是嗎。”
鳴人沉默片刻,心情陰雲轉陽,他眯起雙眼咋咋呼呼道:“……啰嗦死了,鹿丸。”
被漩渦鳴人惦念安危的對象正被自己兄長拎在半空,佐助的傷勢程度不比旗木卡卡西低,視野範圍内盡是漆黑一片,隻隐約有光影灼灼。
佐助想過自己也許會因此次的沖動之舉徹底失明,作為宇智波一族卻失去引以為傲的瞳術和天才的名号,成為一個普通的忍者或者廢物。
以此為代價換回的結論并未讓佐助後悔。他執着地抓緊掌心的布料,倒在地面時扯住鼬的衣角,被鼬拎起時,攥緊的是兄長的袖口。
佐助泛冷的掌心感受着鼬同樣冰冷的小臂,薄薄的衣料遮掩不住他的體溫,是因為風雨嗎?宇智波佐助握住對方小臂的手越來越用力,為什麼鼬的體溫這麼低?低到像極了滅族之夜,佐助撲進死去多時的父母懷裡的溫度。
宇智波佐助憑借着強撐的一口氣沒有徹底陷入暈厥,這股意志陪伴了他整整五年,每個孤身度過的深夜、被仇恨擊潰的瞬間——他都靠自己咬牙堅持下來,這股内驅的力量沒有叫佐助變得偏執堕落,甚至可以勉強維持日常生活。
更何況此刻,鼬在他身邊。
宇智波鼬凝視弟弟空茫無神的雙眼,雨水替代他的淚水順着佐助的眼簾滑落,被自己粗魯拽起的人,臉上還帶着下意識的欣喜。
深切擔憂弟弟的身體狀态、尚未開啟萬花筒的佐助不能立即換上自己的眼睛、他失明的雙目是否隻是暫時性的——宇智波鼬心亂如麻。
但如此繁複的心思依舊被他無情壓在情緒的最底端,往上走還有對敵的策略、如何最大限度的解救在場的木葉忍者、怎樣在危局裡高效的‘使用’自己剩餘的生命;
更上面還有對滿級的性格行為分析、大蛇丸的木葉崩潰計劃、三代如今的态度變更和團藏對此的應變反應……
他有太多需要考慮的事,宇智波佐助的安慰似乎不那麼重要,卻又像在此刻的危機境遇下被鼬強迫變為的‘不重要’。
也許不做一個宇智波,會擁有更幸福的生活。鼬盯着弟弟失去聚焦的雙眼,曆經此次的事件之後,木葉必然會将三忍之一的綱手召回。
“你在做什麼,朱雀?”不遠處傳來佩恩平淡的質問,隔着沉沉的雨幕也清晰可見。
宇智波鼬沒指望他們發現不了自己對鬼鲛的出手,他背對着木葉的敵人解開曉袍的内扣,扣子蹦開的細響淹沒在逐漸變大的雨勢裡。鼬掀開黑底紅雲的曉袍,繞開佐助死抓着的那部分,感受将未被雨淋濕的部分裹在弟弟身上。
殘留的體溫通過布料傳遞給了佐助,感受到兄長終于松動了态度,他啞着嗓子咧了咧嘴:“哥哥……”
宇智波鼬沒有應聲,他還是佐助模糊視野裡的大塊黑色塊,鼬沖他露出的如年幼時期一樣的未被時光洗涮的溫柔笑容,正對他的木葉忍者盡收眼底,最該看見的人卻依舊瞪着無神的黑眸一無所知。
他打暈了佐助,将人交給距離自己最近的木葉忍者。
将宇智波佐助接到手裡的猿飛阿斯瑪似乎有話要說:“……鼬。”
木葉上忍們神色複雜,宇智波鼬不置一言。
少了寬大衣袍的遮擋,才能從瘦削的身形裡看出他不過雙十的年齡,宇智波鼬沒有再回頭多看一眼佐助,赤紅的寫輪眼從佩恩方向微微偏移,他望向雙手叉腰,歪着腦袋湊近旗木卡卡西的面具男。
“啊!這隻眼睛!你就是木葉的那個……”阿飛單手托腮,語氣活潑的思考,“那個什麼來着?那個、那個——就是那個很有名的稱呼!叫什麼來着!”
“想不起來!嘛,也不重要……”戴有橙色面具的‘曉’組織成員圍着卡卡西二人轉悠一圈,看着護住粉發女孩的木葉上忍,他期待的上前幾步:“诶?你是要用那招了嗎?聽說會有千萬隻鳥鳴!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可是你手抖成這樣,阿飛站在你面前也捅不準吧!”
阿飛不知從哪掏出一把苦無,在水裡蹦蹦跳跳的胡亂揮舞:“好廢物啊,木葉的拷貝忍者,寫輪眼的卡卡西,看上去連苦無都握不住嘛,真沒用。”
雨水打在橙色的漩渦狀面具上,他看也不看面露驚恐的春野櫻,突兀停下嬉鬧,單手握着的苦無瞬時瞄準了卡卡西暴露在外的寫輪眼。
毫無準備抵達敵方老巢也面不改色的旗木卡卡西驟然色變——僅僅兩三毫米的距離,阿飛隻要稍微抖抖手,木葉又能少一個排的上号的戰力。
卡卡西不在乎性命威脅,他在乎的隻是這隻被托付的寫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