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度擡頭,至少在表面上恢複了平靜,鹿丸以一種不屬于下忍的沉穩姿态看向因滿級不挪位而躊躇不決的醫忍部隊:“不會有事,你們過來吧。”他望向倒在一處的阿斯瑪幾人,眼眶微微泛紅,“……快來!”
見此情景志村團藏有話要說,尚未出口便被一直被他語言攻讦的猿飛日斬打斷,三代火影當機立斷喝道:“醫療隊!”
身着白衣的醫療忍者從滿級兩側健步如飛的經過,感受到他們路過時下意識繃緊的肌肉,玩家好笑地挑了挑眉。
他的默許姿态讓雙方氣勢得到了緩和,滿級在高塔前随處可見的碎石上坐下,無視了周遭随時可能發起攻勢的暗部及聽完醫忍彙報後表情難看的猿飛日斬等人,他百無聊賴的盯着忙前忙後的醫療忍者和迅速圍上前的下忍父輩們。
玩家打開黃泉模式,安靜等待了一會,沒有感受到強烈的靈體預兆後将其關閉,好心提醒衆人:“就算千手綱手現在會飛雷神也來不及了,他們隻差分毫的距離去淨土,我勸你們别藏私,趕快用紅藥。”
半扶起旗木卡卡西的邁克凱望向猿飛日斬,滿級順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去,意外發現三代火影的視線竟然定在宇智波鼬一動不動的屍體方向,對方迅速斂下表情,側身詢問醫療部隊負責人:“判斷傷情如何?”
醫忍負責人面前是幾經探索才搜尋到微薄生命體征的猿飛阿斯瑪,他驚得渾身冰涼,半蹲在地的姿勢隐隐發麻:“沒時間了,三代大人!普通的治療方式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猿飛日斬伸手,立即有暗部瞬身出現将封印卷軸遞上。
“他的話不可輕信!”志村團藏比場間受了重傷的忍者親朋情緒更激動,毒蛇般陰郁的神情數層繃帶也難以遮擋,話音落下,原本與滿級保持距離的根部聽命收縮了包圍圈:“不如就地格殺,然後讓拷問班讀取屍體記憶,獲知那些藥品的來源或制作方式。”
滿級悶頭在遊戲商場的系統零食區閑逛。
系統憤憤不平的罵道:【要是能殺得掉,你們的人也不會被宿主一個忍術就連盤端走了,白癡NPC!】
“團藏!”猿飛日斬的喝止下,才從慰靈碑的幻術中擺脫的根部成員一時之間沒有動作,關注起志村團藏的下一步指令。
幾位木葉數的上号的族群族長對兩人的争端視若無物,倒是慌忙擠到鹿丸身邊關心他狀态的犬冢牙被吓得半死。
牙抱緊縮進外套裡的赤丸:“志乃沒事吧?我還沒見過他死那麼多蟲子……”
日向日足向來嚴肅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悔意,兩名醫療忍者蹲在甯次左右,一人負責包紮處理外傷,另一人在檢查他體内的傷勢,日足寬厚的掌心撫在日向甯次的額頭,跟随在他身旁的是常年負責照顧日向花火的侍從。
日向日足低喃:“甯次的籠中鳥……”
同為分家一員的侍從原本負責照顧雛田,自雛田被趕出家門後,他後續接手的是日向花火的生活起居,與日向甯次說不上熟悉,但也對他的過去知之甚詳,他大驚失色:“觸發了嗎?!有人要挖他的眼?”
日足低聲呵斥了一句:“小聲點!”
對方呐呐:“……是!”
“丁次的情況怎麼樣?”
“傷勢最嚴重的是上忍們……特别是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
秋道丁座的追問和邁克凱的驚呼吃不遠處傳來,奈良鹿久一把攥住失而複得的兒子雙肩,仔細打量鹿丸被繃帶綁好的外傷,眉眼間終于洩露出幾絲輕松之意:“鹿丸?你沒事吧?”
奈良鹿丸勉強扯了扯嘴角,沒有勇氣對上父親充斥關心的雙目,低聲道:“對不起,老爸。”
奈良鹿久一怔,他盯着渾身狼狽沒什麼精神的兒子,咽下了‘先回家換一套幹淨衣物再去醫院檢查’的話。
他順着鹿丸的視線下移,看清了兒子手裡劃了一道的木葉護額,放在鹿丸肩頭的手掌倏然收攏,随着淺淡笑意同樣凝固的還有鹿久的目光,他沒有遲疑地偏過腦袋,語氣壓抑而平靜:“你做了什麼?”
系統美滋滋去倉庫重新排序整理它的新庫存零食,安撫好統喇嘛的滿級不動聲色松了口氣,透過數道戴面具的根部身影,看清了一張與鹿丸有七八分相像的臉,對方的發言甚至夠不上質問的語氣,對試探的把控程度聽得玩家心中很是微妙。
“哇,好可怕的眼神。”他笑道:“算起年齡,你就是四代火影在位時的木葉軍師吧?”
奈良鹿久将想從自己身邊離開的鹿丸半攬住,壓着他的後腦按在懷裡,用餘光不動聲色關注經曆尚少的兒子,本以為他卸下壓力後沒準會忍不住在懷裡大哭一場,卻見鹿丸隻是把臉埋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
情況不對。奈良鹿久内心咯噔一下,沖那個看上去不比自家小子大多少卻強到過分的流浪忍者道:“那又如何?”
滿級的心情維持着開新檔以來的最佳狀态,被‘曉’組織大宰(系統)一頓,又與卡卡西鹿丸談妥了人身協議,哪怕被一群形似廢檔時期旗木卡卡西裝扮的暗部根部團團包圍,他也沒有計較的心思。
衆目睽睽之下,浪忍面帶微笑的直言直語:“你兒子很不錯,但是他現在歸我了。”
“……什麼意思?”奈良鹿久眼神微暗,秋道丁座和山中亥一察覺情況不對勁後一言不發的站到鹿久身後。
“你不是很聰明嗎?竟然還要我來解釋這些。”玩家曲起食指點點自己的太陽穴,用純良的語氣吐出非常玩味的話來:“簡單點說就是,鹿丸的頭腦、生命、未來……他從今往後的一切都歸我所有,是我的東西。”
奈良鹿久狠狠壓低眉眼,靠着父親的鹿丸沒有反駁,察覺到這點的鹿久開始後悔之前放任鬥笠事件的後續發生了,他低聲道:“……你還真敢當着一位父親說這種話啊。”
“誰讓你們木葉忍者這樣的無能,沒用到需要一個下忍支付他現在遠遠支付不起的代價呢?”滿級朝幾人攤開雙手,狀似無奈的笑笑:“你們以為我為什麼把這群一腳踏進黃泉的人帶回?為此我差點和組織首領鬧翻,付出了不少好處。”
是差點和組織的真首領鬧翻,佩恩他們挺樂意接受緩一緩‘月之眼’計劃的,至于阿飛,看完所有益處之後估計也不會多說什麼了。拿兩個人柱力換全部人柱力,隻是延緩抓捕而已,這種好事誰不願意接受呢?
說罷,滿級瞬身閃過包圍他的暗部等人,出現在倒地不起的宇智波鼬身旁。
傷患被醫療部隊的用擔架擡走,清空傷員的場地裡,死去的木葉忍者被擺成一排,統一蓋上了白布,白布掩面便是對死者的基本尊重,隻有孤零零的叛忍屍體無人問津。
他擡腳踹飛了手持封印卷軸的拷問班成員,畫有墨迹的卷軸中央位置空空如也,忍術尚未施展完成,卷軸落地的瞬間,隸屬于森乃伊比喜拷問班的成員同時倒飛出去,撞暈在粗壯的樹幹下。
玩家彎腰撿起卷軸,看也不看扔去身後的廢墟裡,他握住宇智波鼬胸膛處的黑棒,佩恩攻擊角度刁鑽,除開心髒等緻命部位外,剩下的都死死卡在骨縫裡。
看來他當時下手很重,沒能成功拔出殘留黑棒的玩家想。
他單手拖腮,蹲在宇智波鼬在他人看來死透了的軀體邊盯着即将消散的鎖血buff,略為苦惱的歎息,嘴裡卻在回奈良鹿久的話:“你生了個聰明的兒子,這就是你們幾乎零死亡的原因,他懂得投其所好。”
整理屍首上白布的醫療忍者:……?零死亡?
奈良鹿久略微思忖一番,得出結論:在他眼裡死去的中忍不算人嗎?
系統收拾好遊戲倉庫的分類,才爬出來看看宿主視野發展到哪一步了,便聽見滿級的這句發言,它漂浮在半空對中忍們投去憐憫的一眼:不參與主線劇情的NPC在他眼裡确實不以‘人’的單位計算,喜愛真實遊戲世界、曾将NPC們當作鮮活人物看待的宿主為何會走到這一步呢?一切都要追溯到二檔的經曆。
“如果你們介意他如今成為了叛忍,鹿丸可以跟着我!”滿級因為首次養人而感到萬分期待。
他在腦子裡轉過繁多如何用某些事件和經曆徹底改變打磨一個人的諸多殘酷念頭,被沒有重量的系統在頭頂來回蹦跶提醒才打消,他很是不情願但還勉強加了一句:“……如果你們并不介意他為了一群無能成年人做出的犧牲,他依舊可以在木葉好好當下忍。”
“對了……”玩家一把扯下宇智波鼬額間的叛忍護額,毫不客氣甩到猿飛日斬和志村團藏面前,被系統制止對鹿丸進行人格調整的滿級冷下了臉,在衆人看來不過是他心思詭谲多變、喜怒無常的表現之一而已:“還有旗木卡卡西,三代,他同意了我的提議,具體内容你可以等卡卡西醒來問他,我不會再主動對木葉出手,也不會殺任何一名木葉忍者。”
他對着護在兩人面前的暗部及根部微微一笑:“殺不了我也要擺出姿态,是嗎?虛僞的大村。”
“雖然我也想在木葉白牙面前好好‘炫耀’一番我的收獲,不過很可惜他死得太早。”玩家沖同為父親的奈良鹿久瞥去一眼,對方将鹿丸護得更緊了,“這個買賣你們很劃算,不過由于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因此也并不覺得自己吃虧,我們雙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