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久端起架子的樣子嗎?亥一啼笑皆非,那還真是少見。
會前,山中亥一和秋道丁座緊急抽時間找奈良鹿久談了幾句,大緻的意思是如若上層施壓,豬鹿蝶三族都願意支撐他的決定。
雖說離開耕耘多年的木葉決不是好選項,但如若村子行事毫不留情到這種地步,仍然留在村裡更是一個壞選擇。
對朋友的了解讓他放下心來,山中亥一微笑起來:“那當然了,你可是他兒子啊。”
滿級沒有阻止掙紮不停的宇智波佐助奔向鼬,心裡頗為嫌棄木葉下忍們被挾制後的反應:【他剛剛差點踹到我臉上……木葉下忍們真是鬧騰。】
系統涼涼的開口:【你不就是喜歡鬧騰的。】
正在懷裡掏錢包的玩家注視佐助緩緩跪倒在宇智波鼬屍首前的背影。
随後是九尾模式開了10%的漩渦鳴人,他落地的動靜比滿級大得多,揚起的灰塵讓感冒沒好的玩家不住打起連環噴嚏,摸錢包的手拐了個彎,從遊戲背包裡抽出一張紙巾擤鼻涕。
鳴人落地還被宇智波街道的石子路絆了一腳,大喊大叫的沖向佐助:“佐助等等我!鼬哥!”
“鼬、鼬……哥哥!”佐助呆坐在每個深夜夢魇裡的可怕場景裡,之前死去的是他的父母族人,他再不敢踏進宇智波宅邸一步,如今在同樣的地點裡,死去的人換作了宇智波鼬。
顫栗不止的雙手不敢去碰宇智波鼬胸前的黑棒,又被眼前毫無聲息的冰冷軀體傳達而來的死亡真相駭得痛不欲生。
預選賽事件的罪魁禍首在山中亥一解除封印放出的大批花束前停留腳步,他慢條斯理從中抽出一枝舒展鮮嫩花瓣的粉百合:“聞起來真香!很新鮮嘛,我很滿意,這個是錢款。”
宇智波佐助的哀恸哭嚎從玩家十米不到的距離傳來,他仍然心情不錯的掏出一個黑底紅雲的錢袋丢給傻站在大門口的山中亥一。
浪忍似乎共情力極低,他在格外不恰當的環境裡喜笑顔開,木石無心般的非人感展現出強烈的割裂,讓山中亥一毛骨悚然,他下意識收攏掌心:“……謝謝惠顧,但這個似乎太多了。”
玩家大方擺擺手:“沒關系,以後卡卡西去你們花店的消費全從這些裡面抽。”
“……啊,這?”山中亥一下意識去找浪人嘴裡的目标對象,旗木卡卡西單手撫在佐助後背,運行起寫輪眼确認宇智波鼬生機全無,他想勸佐助放下,卻也知道此時說什麼都不合适。
卡卡西看向跟着佐助一同落淚的漩渦鳴人,與佐助肉眼的深刻痛楚不同,鳴人同樣無措的臉上隻餘止不住的淚滴。他一動不動的傻望着佐助,往前伸出的手下意識拽住了佐助病服的衣袖一角,鳴人看上去有很多話想說,他的言語卻隻有如雨般連綿不絕的無聲淚珠。
對方身上的九尾查克拉已全部散去,站在鳴人身後的自來也五味雜陳的看着背負污名死去的宇智波一族天才,不言不語。
旗木卡卡西收回視線,聽見身後傳來玩家清晰可見的聲音:“不用征求他的同意,他現在沒有‘自己的意願’這種東西。”
卡卡西與山中亥一對上視線,沒有過多解釋,隻是語氣平靜的承認了:“嘛,怎麼說呢?雖然聽上去很難聽,但是确實差不多是這樣吧。”
哭到抽泣的漩渦鳴人驚愕萬分:“卡、嗝……卡卡西老、嗝、師??”
“什麼意思?卡卡西?”自來也同樣沒聽過此事。
“這個……稍後再為您解釋,自來也大人。”卡卡西莫名有些尴尬,足以撼動一村生死的強者停止行動的代價竟然隻需要付出一個木葉上忍,這種失衡的交易被當做正事說出來感覺很奇怪。
他掃了眼距離滿級不遠處的奈良鹿丸:“那麼,鹿丸的事,你也該給我一個答複吧?”
“現在是你們揪着他叛村的事不放,與我無關。”玩家原本抱着大束的各色花枝詢問奈良鹿丸哪種比較好看,聞言便事不關己的對木葉發表了輕蔑評價:“另外,鹿丸還有别的事情想從我這裡知道,所以說他是自願的。”
系統默默淌汗:這話我聽着都汗顔。
态度自然挑花的奈良鹿丸握着一枝粉色康乃馨的枝幹,他依舊是在場衆人裡最能以平和态度與滿級相處的角色:“我沒關系的,卡卡西老師。”
阿斯瑪的事他還沒放棄,雖然有一部分人認為滿級提供的死亡預言已在雨隐村裡應現,但鹿丸不覺得如此簡單。
全程參與火影樓緊急會議的自來也雙手環肩,至少表面看上去的态度相對沉穩,沒有再與玩家初見時那般劍拔弩張:“你在宇智波宅邸做什麼?”
玩家漫不經心擡眼:“你怎麼不去找大蛇丸?”
“……”自來也死魚眼:“我在你眼裡隻會做這一件事嗎?”
“差不多吧,反正整日在外遊曆,寫寫小說,找找預言之子……村子的事情你不是不管嗎?”玩家将臂彎裡的花束放回地面,自顧自指揮周圍的暗部和根部幫忙運進宇智波宅邸。
雙方互相僵持沒有進一步動作,山中亥一觀望了一陣,歎了口氣,招呼族人行動起來。
自來也對玩家‘各方消息知之甚多’的情報有所了解,并不太意外對方知道自己遊曆詳情的事,他在正事上顯得極有威嚴:“那你該挑一個我在外遊曆的日子來木葉。”
從幾句對話裡聽懂三忍之一意圖的滿級大呼小叫:“不是吧,我說你們到底要派多少人來探我的實力啊?我用時空間術的傳送還不夠證明我壓倒性的強嗎?差不多得了吧,我也不想把木葉錘成廢墟。”
“好大的口氣。”确實想探探玩家虛實的自來也:“中忍考試期間做出這等事迹,還想說不想動武嗎?浪忍小鬼。”
如果自己這次不是湊巧回了一趟木葉,村子還不知道是什麼境況。自來也有些懊惱自己多年在外漂泊,對村子的關注有限:“身為‘曉’一員的你出現在木葉,究竟意欲為何?”
被這句話問煩了的滿級即刻答複:“鍛煉一下木葉新生代的眼界。”
在場木葉衆人:“??”
我愛羅三人:“……”無妄之災??
滿級坦言相告:“我們的老闆佩恩是忍界第一批隊的強者,給下忍們開開眼界,提前知曉自己要面對的敵人是哪種水平。”
被迫‘開眼界’的下忍們:“……”
自來也用怪異的視線緊盯年輕浪忍:“……這種話竟然也說得出口。”
“好吧,其實是心血來潮想給你們一個教訓瞧瞧。”玩家欣賞完木葉衆人古怪的視線,直接不裝了,他攤開雙手露出飽含惡趣味的殺意笑容:“還是那句話——我今日沒心情打架。”
我說你們别惹他!不停為宿主收拾爛攤子的系統在心底哀切呻/吟:他好不容易不想打架啊,你們是不是想讓木葉這塊廣闊土壤感受一下天地颠倒啊?他真的可以讓整個村子倒懸在天際的我知道他忍術列表裡有這個!
打斷兩人語言交鋒的是哭到淚水幹涸的宇智波佐助,木葉下忍微微佝偻着身形背對玩家,吐出口的動靜嘶啞到不似人聲:“滿級——”
自來也會有這種想法肯定不是團藏的意見,他還使喚不動三忍之一,那麼就是三代還心存試探之意了。滿級思忖,這老頭在鼬死後似乎又想改變注意,難道宇智波鼬的情報裡有寫他也會出手阻攔自己?
玩家滿腦子陰謀論的同時抽出幾分注意力給宇智波佐助:【他竟然沒有失去理智找我拼命?弟弟君是這種性格嗎?宇智波不都是幫親不幫理、重要之人死亡便會覺得是世界的錯、然後着手創造一個美麗新世界嗎?】
系統毫無感情的‘哇’了一聲,表示宿主真是對宇智波有太多刻闆印象了:【宇智波佐助的兄長殺了你的親朋好友,沒準也殺了你,讓你失去了一切。】
【你是‘宇智波’滿級,佐助能體驗你的感受,因為那正是他多年來所經曆的……你在他眼裡是鼬的受害人,你的痛苦與他等值。】專業系統分析得頭頭是道:【他當然憎恨害死了宇智波鼬的你——但你的複仇同時在佐助眼裡合情合理。】
【哇……這也能忍?】滿級首次吃到身份誤會帶來的優勢,側目去看佐助幾乎卷縮在一起的身體,哪怕在從小生活的村子、被最好的朋友和沉穩的師長包圍,宇智波佐助依舊沒有安全感。
他遠不如裹着血腥味濃郁的叛忍衣袍那般安心。
隻因為它代表了宇智波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