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氣急敗壞:【滾啊!是帶土太弱了我怕他随便又不知道在哪裡死了,才會跟着他的!】
【噢噢,也是怕卡卡西随便死掉,還覺得一個人看顧不過來,使用影分身是吧!】飄到安全高度的系統沖宿主扮鬼臉:【四代火影還因此找你談過話——我知道,我搜過,這是分離焦慮!】
玩家惱羞成怒:【我現在就把你‘分離’成兩半!下來!我刀呢?!】
“那個……”旗木卡卡西困擾的盯着突然站起後在空氣裡張牙舞爪的滿級,任由陷入自己的世界裡,胡亂揮舞手臂的玩家撞上自己。
類似的事近幾天發生了幾次,卡卡西也算習慣了,他以接納的态度從容垂下眼簾,仔細打量起不知為何又原地僵住,整個人莫名紅溫起來的浪忍。
不論系統和宿主旁若無人的打鬧多激烈,另一邊的宇智波兄弟不被奇怪人物在旁盯梢後總算破冰,佐助對兄長的依念更深,他别扭地偏過腦袋:“鼬,他把你畫的好醜。”
“……确實不太容易把控身體平衡。”頂着比軀幹還大的圓形腦袋的受害人不知出于對親弟的寵溺或是打探更多忍術的相關情報,總之他坦然的對将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人提出了要求:“能換一個嗎?滿級。”
卡卡西不意外宇智波鼬的提問,自己先前詢問了忍術施行的前置條件,避免玩家能通過轉移軀殼的術造出亡靈軍團……忍界大戰持續多年,戰死的亡魂恐怕屍山血海。鼬如今大概是想試一試這個術的延展程度。
他擡手拍了拍滿級的腦袋,與系統互扯頭花的玩家立刻回神,随即扭頭看他。
這無意的一眼掃來,滿級才發現自己與系統鬥智鬥勇的過程裡不知不覺把卡卡西逼得半躺在放零食的木制長桌,對方甚至單手握着《親熱天堂》的書脊,不知看了多久時間,此刻正把大開的書籍随手蓋在眉間,通過書頁下方的縫隙投來無奈的視線。
遭了。滿級繃着臉:因為氣息太熟悉,沒有防備。
他艱難緩慢地挪動自己逐漸凝固的視線,發現自己跨坐在卡卡西腰腹間,撐在對方胸膛處的手掌甚至能感受到攻略目标吞吐呼吸的細微動靜;另一隻往前探去,打算把系統抓在手裡的動作也僵在了半空,就目前滿級維持的姿勢看去的話,更像伸手去撫卡卡西左眼的動作……怪不得對方側頭躲了一下。
系統深藏功與名:瓦達西拿統命打出的助攻。
它松了口氣:還得是我,假設放他自己一個人走感情線,這得BE多少個存檔?
【他、他他他、他、們們、們……】滿級在意識空間頭冒蒸汽:【怎、怎怎怎麼、麼麼不不不不、不阻阻阻阻止——】
統喇嘛憂愁的凝視強裝冷靜的宿主,心想:你都再三表達自己的青睐了,木葉對你見菜下碟,派出卡卡西版美人計,誰會阻止你上當呢?
但它還是堅持鼓勵宿主再接再厲:【沒事,喜歡就多抱會。】
玩家又卡碟了:【我我、我我我我——】
這件事稍微有點破恥度了。旗木卡卡西僵着手臂,努力掩飾渾身上下的不自在。
他稍稍合上眼簾,默念‘這是任務,以前也不是沒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随後再度睜眼,正巧對上滿級專注凝視自己的明亮雙眸,對方眼底同樣盈滿了肉眼可見的窘迫,這一發現反而讓卡卡西變得更加坦然自若。
衆所周知,當某件事的其中一個當事人越發方寸大亂的時候,理智與平靜便會重回另一個當事人心頭。
正如卡卡西所說,他執行過不少貴族護送任務,遭遇過不止一次類似的經曆。然而任務目标的眼界并不怎麼看得起忍者,邀約和調職幾次被再三推辭後,對方便會覺得厭煩。
屢次經手這樣的任務之後,哪怕是卡卡西也學會了一套打太極的漂亮話,奉承對方幾句,随後貶低自己的出身,便能得到雙方都滿意的結果。
但就卡卡西這幾日對浪忍的了解來看,他的感情經驗确實為零,村子認為對方直接展露對自己的青睐恐怕是某種要求的明示,于是與卡卡西談過相關的策略,他當時也同意了。
原本以為會是借成年人之間的感情拉扯來掩飾真正的目的,例如與木葉之間的利益交換之類的,沒想到收獲到的僅是隻是令卡卡西啞然的直白。
或者說,也隻是他與這雙眼睛對視太久後升起的錯覺。
這份單純直接的喜愛,幾乎不可能出現在一位忍界強者的身上,在擁有殘酷規則的世界,沒有輕而易舉能獲得的力量,如滿級這樣的異端存在實在罕見。
卡卡西回想起天幕裡通過鼬的視角窺見的,蹲坐在樹枝上等待‘旗木卡卡西’的滿級,永遠穿着同一件稍顯寬大的陳舊衣袍,不被宇智波承認身份因而沒有印上族徽。他悄悄隐匿在茂密樹叢間,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無聲陪伴——但這種水平的躲藏技巧恐怕完全瞞不過早已擁有上忍水平的‘卡卡西’。
一捧安靜又熱烈的藍火。
失去了帶土、琳和水門老師的‘旗木卡卡西’肯定能感受到冰天雪地裡被人奮不顧身也要靠近的溫暖,長久屹立在碑前的‘他’的内心一定會比那時的自己要充實。
這種不顧一切朝他奔來的感受令卡卡西不動聲色偏移視線,一時之間隻想回避對方那雙能被清楚讀懂内容的黑亮眼瞳。
視野受限,卡卡西又實在不願意大庭廣衆之下對上老師或是弟子的視線——這正是他覺得突破恥度的地方,太多熟人了,實在沒辦法當着大家的面……
于是卡卡西頂着滿級直白熱烈的目光悄悄挪動視線,瞥向手裡的《親熱天堂》。
《親熱天堂》的文字随即映入眼簾:‘為什麼要挪開視線?口口先生,你仔細看看我,看看我眼中的你,就會明白我對你的愛并非淺薄的口口口口關系。’
‘不是這樣的,口口口小姐,我并非質疑你的感情,隻是我、我是膽怯的男人,我不敢直面你的愛,我明知那是會灼傷人的存在……’
卡卡西:“……”
卡卡西餘光還能看見因自己表情有異而滿眼困惑的滿級,他手指顫抖,連忙翻了一頁!
《親熱天堂》:‘吻是測量一切的标尺,吻我吧!口口先生!讓我的口口、我的口口口口口口來感受你對我是否有愛!你是口口口口口口口,還是口口口口而已!’口口口小姐攥緊胸口的衣料,‘從我追逐口口先生的背影開始,就決定不論身份的差異或是口口口口,都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愛!’
卡卡西:“………”
他慌不擇路連翻幾頁!
《親熱天堂》:‘就算和口口口小姐是敵人關系,我也無法繼續忍耐下去了。’口口先生口口口口口口口,隻見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小姐擁有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她的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還沒有在桌上口口口口過呢。’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他把口口口口口口口,于是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小姐的衣襟口口……
卡卡西:“!!”
明明是看過數遍的書,在此刻仿佛變成了嶄新的陌生文字!
他猛地合攏書籍,自然望向身上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浪忍,原本拍拍對方腦袋,提醒他回複宇智波鼬問題的手也僵在滿級後腦勺,心底陡然溜出一絲不知哪來的心虛之意——被人壓在桌上的人分明是自己,這點心虛簡來的直莫名其妙。
卡卡西清空腦海裡有關《親熱天堂》的内容,決定捋一下事情的發展:滿級似乎在與另一類衆人無法察覺的存在交流,打鬧過程裡撞到了自己;因奈良鹿久提出過對方潛意識裡喜愛肢體接觸,于是打算瞬身離開的自己思考起是否借此機會拉近關系;随後來不及閃躲,被壓上桌面……宇智波鼬的試探也是木葉一直想從滿級口中得知的答複之一,所以自己才會出手打斷滿級的走神,希望借此機會得到相關情報信息……自己确認了滿級的想法,于是有些不自在……然後,口口口小姐就說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卡卡西:“…………”
到底是經驗豐富的精英上忍,旗木卡卡西稍一閉眼後立刻掙脫了這些雜亂毛線球一樣的思緒。他果斷收回右手打算坐直身體,手腕意外地被滿級半路截下。
卡卡西緊繃着身體挑眉看去。
原本呆呆傻傻走神的浪忍用眼角餘光端詳自己的反應,一面如擁有柔弱外貌的幼獸般依念又小心翼翼地湊近他的掌心,隔着木葉制式的厚實露指手套落下一個帶有炙熱呼吸的吻。
他的眼神比吻更為灼人。
那股被卡卡西忽視的錯覺再次浮現在眼前,這一吻的目的地似乎不在手掌,而是落在了軀殼裡滿是虛空的某個靈魂上。
旗木卡卡西手掌一抖,連帶着那個孤身一人垂首站屹立于慰靈碑前的卡卡西也控制不住睫毛顫抖。
積雪從他濕漉的雜亂銀發裡灑落,呼出的熱氣在空中飛速泯滅,他凍得與冰冷堅硬的灰色石碑相差無幾。
他在冰天雪地裡回首望去,身後幾塊壘起的石塊裡,早已熄滅的篝火裡燃起一股内焰是藍調的熱烈火光。
太冷了,于是卡卡西可有可無的伸出手去。
嚣張的火舌肆無忌憚的舔舐了一下他的掌心。
卡卡西蓦然瞪大雙眼。
火焰刺痛灼人,卻也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