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越想越激動,還很有條理的布置好了大體的計劃:‘我會跟柱間講好的,這是你對我的報答,他不可以阻攔。’
宇智波斑掃了眼玩家的手,到底沒讓他滾開:‘我可沒法保證不會殺了他。’
‘你不會的。’滿級說:‘你喜歡木葉,你對村子充滿希望,泉奈很重要但他不會困住你,斑,你眼裡的世界也是未來。’
‘竟敢直呼我的名字,沒大沒小。’宇智波斑收回視線,唬人的氣勢到底沒能堅持太久,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可惜,你不是宇智波的一員,你很對我胃口。’
‘非要是宇智波嗎?’滿級在一旁嘟囔。
宇智波斑愣了一下,随後失笑:‘不是也無所謂。’
‘宇智波……族人是你的家人嗎?’他繼續追問。
斑的語調中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是吧。’
玩家有點困惑:‘為什麼不是肯定的答複?’
宇智波斑說:‘家人是要相互認同對方,才能被稱之為家人。’
‘那你和柱間就是家人。’滿級把腦袋湊過去:‘以後木葉的大家也會是你的家人。’
‘是嗎。’斑似乎笑了一下:‘柱間也這麼說。’
滿級總是不明白如雲霧般隐隐灼灼橫隔在千手柱間與宇智波斑之間的事物是什麼,明明兩族相互厮殺時也能感受到對方任舊堅持着與自己相同的理想,真正建村後卻反而似乎有了距離:‘如果還是以一族來區分,組建村子的意義是什麼呢?’
‘也是。’宇智波斑說。
滿級看看他手裡的綠葉,又去看宇智波斑純黑的平淡眼瞳,有個猜想脫口而出:‘你在迷茫嗎?’
宇智波斑并未否認。
明明隻是個頭矮小的未成年,滿級卻為比自己更年長的幾位之間的相處操碎了心:‘柱間是太忙了才顧及不到你的。’
‘這是和平嗎?是我從小想要抵達的理想未來嗎?我沒辦法确定。’斑望着腳下成立不久的木葉忍者村,村子處于初期發展階段,人們臉上的幸福笑容與宇智波族人的别無二緻;來自各個忍族的小孩們在大街小巷中追逐打鬧,嬉笑聲似乎正在宇智波斑耳畔回蕩,‘明明是想保護弟弟才打算組建村子,到底沒能護住泉奈。’
滿級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同樣看見了人們臉上洋溢的笑容,來自一檔世界的玩家不知道兩人的理想在哪裡出現了問題。他正是想要解決問題才會選擇戰國時間線,宇智波一族會在未來滅亡,但那時候千手一族也不剩幾個人了。
他相信千手柱間,相信眼前的宇智波斑,相信二人的理想是一條正确的道路。
‘村子裡也有很多兄弟,你保護了想要守護弟弟的兄長和想要追随兄長的弟弟。’滿級說:‘你是任何人的兄長,是比你年長之人的弟弟;也是村裡老人的孫輩,是那些中忍大叔的兒女,你是木葉所有幼童的父親或叔伯。’
被他一句話從牢裡救出的小孩說:‘守護和平的你,守護着整個世界裡所有兄長都想保護的‘弟弟’們。’
宇智波斑許久沒有說話。
直到夕陽的餘晖披上二人的肩頭,他才緩緩開口:‘你是這樣想的啊。’
‘我的想法會很奇怪嗎?上次這麼說的時候,柱間倒是很高興。’被千手柱間托貓一樣舉起來的玩家很不高興,覺得非常丢臉:‘他說讓我當下下任火影來着。’
‘哦?’宇智波斑看上去比一開始輕松得多,他饒有興緻的問:‘那你要當嗎?’
‘我不喜歡做費力不讨好的事,如果我要坐這種位置,隻會按自己的想法來。’玩家滿口拒絕:‘我才不要為了别人忍耐,柱間看了肯定會發飙的。’
‘你一直在這麼做吧。’斑說。
‘什麼?’滿級還沒反應過來。
宇智波斑看着他:‘為了别人在忍耐。’
滿級:‘……’
滿級并未回避眼神接觸,他微微擡着腦袋,與宇智波斑對視,一點新奇與喜悅在心底蠢蠢欲動,随即又帶出來一點回憶起帶土、卡卡西和鼬的酸澀感。
玩家從宇智波斑身上品嘗到了一絲溫柔的味道,透過數據與玩家身份也能被人清晰看到的真實,類似靈魂碰撞般的渺小巧合。
他喜歡被人讀懂。
宇智波斑沒有發現滿級的異樣,他還在費解:‘柱間就算了,千手扉間是怎麼回事。’
‘這個白毛紅眼妖怪教了我很多忍術知識。’提起千手扉間滿級下意識繃緊了臉:‘真是奇怪的家夥,怎麼會有人對自己刀下的實驗體傾囊而受?’
‘你也是奇怪的家夥。’宇智波斑輕哼一聲:‘忍界裡竟然還有你這種天真小鬼,如果不是有幾分實力,恐怕早死了。’
滿級雙眼發光:‘聽上去像是誇贊的話。’
宇智波斑沒忍住伸出了手,玩家擁有一頭柔順的黑發,他動作略有幾分生澀地拍拍玩家的頭頂——泉奈長大之後再也不願意被兄長摸頭了。
‘你誇我對不對,你就是在誇我!’滿級連連追問:‘天真是一個貶義詞嗎?’
‘不算。’斑收回手掌,喟歎道:‘隻是這樣的性格,會很容易感到痛苦的。’
滿級的眼底頂着近乎恨意的愛,他不自知的說:‘我沒有覺得痛苦。’
‘是嗎。’宇智波斑沒有當場點穿,隻是說:‘如果有一天連你也感受得到痛苦,那這世界得糟糕成怎樣。’
滿級想了想,沒想明白,隻是臭着臉埋怨:‘不要随便拿别人當标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智波斑對懵懂小鬼的抱怨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他再次把視線投向正在建設的木葉忍者村,在道路中央看見了一身火影打扮的千手柱間,正沖火影岩上方的兩人打招呼,把手臂揮出了殘影。
斑努力屏蔽掉大聲呼喊着自己與滿級名諱沖來的初代火影,對滿級發出了邀約:‘待在宇智波,做我的家人吧。’
宇智波斑沖他微笑:‘我來成為你的兄長、父親和長輩,一起生活下去——我和柱間幼時的理想,一定可以抵達那樣的未來。’
燒穿了一個洞的綠葉至今還在玩家的背包裡。
三檔時期編織給琳的花環所使用的忍術正是在那時研發的,能讓植株永生不敗。
他們的許諾發自真心,但真心瞬息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