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不知為何有些坐立不安,她從床上爬起來,開始在房間内踱步。
正趴在床上鹹魚癱的派蒙擡眼看了看,語氣疑惑:“怎麼了?”
“我感覺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了。”熒站在窗邊,俯視下方熱鬧的街道。
派蒙被勾起了興趣,但還是有點擔心:“很嚴重嗎?”
熒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她也說不上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個不知名東西在提醒她,卻又模糊不清。
困意襲來,派蒙的眼皮正在打架,她打了個哈欠,聲音逐漸變小:“反正……叽裡咕噜……明天還要……見面,早點……”
熒回過頭看見派蒙已經陷入夢鄉,也不自覺打了個哈欠,疲憊感傳來。她強撐着去關了燈,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一雙赤紅的眼睛。
辰,希望你沒出事。
最終困意戰勝了理智,熒也沉入夢中。
此時的往生堂外,達達利亞和鐘離談好了明日的飯局後離去,轉角處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那安靜的黑發青年。
黑發青年被鐘離圈在懷中,沒有任何動作,但不知為何,達達利亞能夠清晰地看見,那一抹詭異的笑容。
身體打了個寒顫,大腦叫嚣着危險,卻又戰意昂然。
有趣,真是讓我越來越期待能夠切磋那天的到來了。達達利亞露出嗜血的笑容,他已經好久沒遇見這等強敵了。
達達利亞收回視線,走入人群,消失在繁忙的大街上。
胡桃躲在門後往外看,可以說她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全過程,她早就知道鐘離的身份不是明面上那麼簡單。
當漆黑的惡意纏上陌生人的腰腹時,她隐約察覺到不對勁,快步下樓想要阻止,可等她到達樓下時,那股令人膽寒的氣息以北辰為中心鋪開。
她想叫橙發青年快離開,但聲帶卻無法發聲,邁不開腿,整個人像雕塑一樣定在那裡。
直到岩元素力将惡意驅散,胡桃松了口氣,扒拉着門框不至于倒下。
“堂主,您在...?”儀倌站在樓梯上,疑惑地看着胡桃,下一秒卻被她捂住嘴巴。
“噓——!今晚就不需要你在外面值班了。”胡桃壓低聲音,畢竟作為普通人的儀倌,受到的影響可能會更大。
儀倌滿頭霧水地被推回了房間,接過胡桃給的符紙,便聽到堂主的警告:“今晚你休息,符紙不要離身,也不要随意出門。”
“啊?好、好的。”
聽到儀倌答應後,胡桃滿意地離開,還貼心地關了門,拿出符紙貼在門上,自己快速溜回房。
見兩人離開後,鐘離這才放下遮住眼睛的手臂,他将北辰緊緊抱住,聲音嘶啞:“抱歉......”
青年愣了幾秒,轉過頭茫然地看着他,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伸手拂去他臉上的眼淚:“怎麼了,不要哭......”
北辰總感覺自己好像又忘了什麼,但他現在沒空去想,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拂去愛人的淚水。
“發了什麼事嗎?”他一點記憶也沒有,隻知道自己應當是在賞月。
北辰神情恍惚,眼中閃過一雙如深藍寶石般美麗的眼睛,卻完全沒有印象。
鐘離在青年的注視下搖了搖頭,悄然将神力收回,湊過去吻上那張薄唇。
他将剛才那段記憶抹去,雖然知道抹去記憶會對北辰的大腦造成不可逆轉傷害,但是如果繼續放任那種狀态,将會産生與之更嚴重的後果。
我已不能,再次失去你了......
*
北辰少有的睡到中午,他摸了摸身旁的空位,被褥已經微涼。
穿好衣物,洗漱完便出了房間,路過儀倌房間時發現門上貼着的符紙,停下來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其中夾雜着一絲岩神的神力。
下樓後發現堂内沒人,廚房傳來水聲,北辰走過去發現儀倌正在洗碗,也沒去打擾。
出門後他有些迷茫,肚子也開始叫喚,便準備前去萬民堂解決午飯。
“哦哦,北辰先生!”萬民堂今日是香菱掌廚,她一眼便瞧見了站在門外的北辰,元氣地打了個招呼,“今日要吃些什麼?”
點好餐後,香菱又去招呼其他客人,正值中午,前來吃飯的人可不少。
萬民堂生意不錯,客人們的交談聲與廚房的炒菜聲混在一起,他喜歡這種熱鬧的氛圍。在他貧瘠而又遠古的記憶中,似乎也曾孤身融入人群,享受這種感覺。
他一邊吃着午飯,一邊觀察着人類。
隔壁桌是一對小情侶,恩恩愛愛、黏黏糊糊;右邊是來自須彌的學者,他面對論文抓耳撓腮,嘴裡嘀咕着“小吉祥草王在上”;一群碼頭的工人,正大聲聊天......
“嘿,大哥哥!”一個小女孩注意到了坐在角落的他,小碎步跑到他身邊,“伸出手!我給你一個好法寶!”
北辰眨眨眼,伸出手掌,小女孩從衣服口袋裡掏出她的法寶,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