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多了。”
諾爾斯特一臉恍然,斂眸笑道:“這或許就是我的命運,無法離開那座高塔。”
古國離開神明後,科研速度降低了很多,就連國王最近都開始在他耳邊叽叽喳喳的說話。
戴因斯雷布沉默不語,他握住神明冰冷的雙手,有些恍惚,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手變得如此冰冷。
他與愛人交換了一個熱烈的吻,時鐘指向Ⅻ發出聲響,神明起身站在一旁低頭笑着看他,做出邀請的手勢。
“那麼,我的愛人,現在我們要一起回家了。”
他将手放了上去,借力起身,撞進愛人的懷中,耳邊是神明的笑聲,還有那句“我抓住你了”。
那時戴因斯雷布才知道,他們剛剛在一起的那一天,他沒聽清的話是什麼了。
那雙藍色的眸中滿是愛意,輕輕點頭:“嗯,我也抓住您了。”
古國心心念念的神明終于結束旅行回來了,剛回來的那一天神明同他們開了個會。
自那天以後,古國對于科研的速度在逐漸減緩。
生活也逐漸歸于平淡,諾爾斯特執起筆準備寫一本小說,講述一位天外來客在提瓦特大陸旅行,并愛上人類的故事。
那段時間的皇宮内,人們總能看見一位黑發男人出現在各種地方,在白紙上寫着東西。
有時還會看見他和末光之劍一起,舉止親昵,知情人士看見後表情複雜,自覺離去。
空站在落地窗前,視線落在花園中央的黑發神明身上,對那還在孕育中的小說很感興趣。
神明所寫的小說,應當是很有趣的。
就連身為愛人的戴因斯雷布也不知道小說的内容,神明保密措施做的不錯,在被問起時隻是眯着眼告訴他這是一個秘密,要等寫完後才能給他看。
好吧,他将那點好奇心藏在心中,不再詢問。
時間過得很快,快到諾爾斯特已經寫完小說的結局,他坐在書桌前,将手中的羽毛筆放下,目光柔和。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似乎在偷看紙上未幹的筆墨。
待墨水幹透,諾爾斯特将手稿收拾好放進紙袋裡,眼神柔和,嘴角上揚。
「他自天外而來,睜眼便是這個陌生的世界。」
「孤身一人踏上旅途,中途在某個小鎮救了一位少年,那時的他還不知道,他那孤獨的命運裡從此多了一個人。」
「那位少年不過十六七歲,卻固執的跟在他身後,藍色的眼睛裡寫滿了堅定與固執。比他故鄉的天空都還要漂亮,每次注視那雙眼睛,他總是忍不住心軟。」
「旅行與冒險,他們去了很多地方。夜晚,他坐在石頭上俯視忙碌的青年,這麼多年的時間,當年的少年已經變成了青年,褪去了稚氣的臉龐添上了些許成熟,眼睛裡也多了幾分沉澱,整個人看上去沉穩了不少。」
「用他故鄉的話來比喻青年——他就是那朵獨屬于我的玫瑰。這麼些年的時間,青年還是如當年那般固執,将愛意藏于心底,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也讓他看清了自己内心的真實情感。」
「那是一個普通到平靜的日子,他們一起散步,他從拿出了一枝玫瑰遞給青年,笑着問他: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玫瑰的花語不是這個世界人們所熟知的守口如瓶,而是代表他那濃烈且炙熱的愛意。」
「他們不會停止旅行的腳步,在某一天,他發現了愛人眼角的皺紋,突然想起人類壽命是有限的,世上最悲哀的事情不過于人類與長生種相愛。」
「他隻是一個天外來客,無法阻止愛人的老去與死亡。」
「愛人被葬于當年相遇的小鎮上,摯愛的離去也不會阻止他旅行的腳步,但每年都會回來住上一個星期左右。時間過去很久,一百年還是兩百年,他沒有概念,當年的小鎮也在時間的沖刷下荒廢。」
「他很累了,天上下着雨,他走在斷壁殘垣之中,來到愛人的墳墓前,将一隻新鮮的玫瑰放在地上,從臉上滑落的不知是淚還是雨。」
「低聲訴說着自己的思念,眼中是深深的疲憊,不過卻笑得很開心。」
「他靠着墓碑坐下,疲憊地閉上眼睛,身體逐漸變得冰涼,遠遠看去,在這場暴雨之中似乎有一位金發的青年從身後抱住了他。」
「或許等他再次睜開眼睛,便能夠回到他那遙遠的故鄉,那裡有着他的家人好友,亦會有他那此生摯愛的玫瑰。」
放下手稿,戴因斯雷布抿着嘴唇,眼神複雜,神明坐在對面歪着頭看着他,眼中滿是笑意。
“不要害怕,我的玫瑰。”
諾爾斯特牽起愛人的手,低頭在他的手背上輕輕一吻,擡頭對他眨了眨眼。
“我們的生命從很早以前就連在一起,死亡無法将我們分離。”
“什麼時候?”
自作主張的神明眼中多了絲狡黠,在戴因斯雷布唇上點了一下,輕笑道:“當你用鑰匙打開高塔的那扇門的一瞬間,我們的命運便綁在了一起。”
“不然你覺得其他人為什麼不進入塔中。”
确實,其他人來送東西的時候都是站在門外将東西遞給他的。回想起過往種種細節,戴因斯雷布歎了口氣,心中卻被愛意填滿,藍眸中充斥着熱烈的情感,他對上愛人的視線,微微一笑。
“那麼我的神明大人,您最虔誠的信徒向您祈禱,能否寵幸您的信徒我呢?”
“你知道的,我永遠不會拒絕你,我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