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歪了歪頭,撲騰着翅膀離開,似乎感覺到什麼,又落在浪人武士的肩上。
“嗯,星辰的氣息?”浪人武士停下腳步,指尖在團雀頭上輕點,看向一條小路,思考一番便朝那邊走去。
等笑完後,他們又将目光放在黑發青年身上,陸仁賈還是忘不了那塊石珀,嚣張地沖他喊:“喂,你剛才不是還有一枚石珀嗎,交出來。”
懦弱的小少爺似乎被碰到了逆鱗,他猛地擡起頭,抿着唇搖頭:“那是我給妻子挑選的禮物,廢了好大功夫,可以别搶嗎?”
“哦,居然有婆娘。”陸仁賈上下打量着這位小少爺,瞧見他蒼白的臉以及華服下(肯定是)瘦弱的身體,嗤笑了一聲。
他們明明年齡相仿,卻天差地别。
不過沒關系,這位小少爺如今落在自己手裡,身上财物都被搶走,要是真放他回城,他們肯定會遭報複。
“小少爺,你對你婆娘這麼好啊,還專門去為她挑選禮物。”見搶到這麼多錢,劉忙義倒是和陸仁賈不一樣,對待青年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青年點了點頭,眉眼間帶着溫柔:“他很有學問,在城裡有許多人認識他,這次為了禮物我們已經快一星期沒見面了。”
劉忙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所以你才走小路的啊。”
想到自己走小路的後果,青年表情一僵,悶聲嗯了一句,算是應答了。
陸仁賈切了一聲,他趁青年看不見的時候沖兄弟比了個手勢,是他們之間的暗号,劉忙義眨眼表示自己收到了。
“所以啊小少爺,為了回家見自己的妻子,乖乖把石珀交出來。”
“不然你的小命可不保啊。”
浪人武士聞着星辰的氣息朝前趕路,腳步匆匆,随着路程推移,空氣中甚至多出血的味道。
雖然很淡,卻讓人放不下心。
等他趕到時,就看見兩個盜寶團打扮的男人手裡拿着刀,圍着一個穿着華服的青年,青年神色惶恐,抿着唇将手裡的石珀交給他們。
身後那位見同夥拿到石珀,舉起刀向青年的心髒刺去,浪人武士瞳孔一縮,他見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橫死,借用風的力量,将那賊人手裡的刀挑開,并用腳将其踹開。
因為心急,沒掌握好力道,那人随着力撞到樹上,咔嚓,是骨折的聲音。
武士沒等賊人同夥反應過來,用刀背砍在他的手上,同夥吃痛地丢下刀,然後雙手被人卸了,發出慘痛的叫聲。
随他一起過來的小團雀早就給自己換了個位置,它落在一旁的樹枝上,本來想落在青年肩上,被抖了下來。
武士用麻繩将兩人雙手反綁,待他們無反抗之力時才來到青年旁,将從他們身上搜刮下來的贓物還給了青年。
黑發青年表情有點懵,接過東西後下意識道謝,武士從他的穿着談吐得出這是一位富家少爺,也想起之前有過一面之緣,在海燈節的時候,那時他身旁坐着的是一位金發少女和白色漂浮生物。
這位先生大概與那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交好,所以身上會殘留着星辰的氣息。
“武士先生,多謝你的幫助。”回過神後,黑發青年再次道謝,“若不是有你在,我怕是要交代在了這裡,咳咳……”
看到青年咳嗽的模樣,武士有些擔心:“隻不過是見義勇為,你還好嗎?”
“無礙,隻是老毛病了。”青年停下咳嗽後擺擺手,“我叫北辰,敢問武士先生姓名?”
“在下楓原萬葉,是來自稻妻的浪人武士,你叫我萬葉便好。”
雖說他曾經也是貴族,但身處異國他鄉,自己身份也多有敏感,能多個朋友也好。
他們閑聊了一會兒,楓原萬葉從面前這位青年口中得知了他的信息。
從小病弱,快要成年時家中母親替他找了個妻子用來沖喜,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用,這位少爺身子慢慢好了起來,他和妻子無比恩愛,卻一直沒有孩子,不過卻有個從小養着的女孩兒。
母親從不催促,她隻要少爺能身體健康、平平安安活着便好。
這次被打劫便是因為他要送給妻子的禮物需要親自去取,出門幾天後才發現今天是歸家的最後一天,才急匆匆不顧安危走小路,然後不出意外地被打劫了。
聽完這些,楓原萬葉向這位剛認識的朋友問道:“那為何不願雇些保镖?”
少爺似乎沒想到這茬,眨了眨眼:“出門太過匆忙,忘了這點。”
好吧,楓原萬葉輕輕歎了口氣,這位朋友不僅病弱,腦袋還有點迷糊。
若不是自己來得及時,這一家人怕是要散了,哪個母親願意接受自己疼愛的兒子失蹤,哪個妻子願意接受自己恩愛的丈夫死亡。
還有那個義女,也不能接受親人的離去。
天色漸晚,楓原萬葉擡頭看了一會兒,手裡握着兩根繩子,被牽着的陸仁賈和劉忙義鼻青臉腫的,慢慢跟在他們身後。
“太陽要下山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多謝。”
得到應答,楓原萬葉便走在前方替他開路,另一隻手按在劍柄,防止又有賊人出現。
落在身後一點的黑發青年眯着眼,視線落在少年背上,赤眸閃過一抹笑意,但在少年轉過頭看他時,又恢複成病弱少爺的模樣。
手裡那塊被賊人碰過的石珀化為粉末,順着指縫落在地上,那顆真正的石珀早就在他拿其他東西時放進了次元背包裡。
其他東西可以用來逗人玩兒,但他要送人的禮物卻不許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