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半夜起來尿尿,發現龍陌在客廳裡坐着,坐的還是椅子,而非那張完好卻不知幹淨與否的單人沙發。
他雖然也養狗,但因為強迫症的關系,他對家居環境的整潔度要求很高,而周宇晖的家居環境遠低于他的标準,他很難不嫌棄。
星星尿完尿從衛生間出來,把龍陌拉進了房間,說好分叔叔半邊床,結果睡着睡着就擠到龍陌那邊去了,把叔叔當超大号的公仔抱着,被周宇晖看見指定要炸一炸。
所幸周宇晖是真起不來早,轉天早上兩人離開的時候,他還在房間裡打呼噜。
龍陌跟送兒子上學一樣,把星星送到學校,再把路上買的早餐遞給他,叮囑他下了課去買瓶跌打損傷藥擦擦。
星星兩個膝蓋都淤青了,還有些腫,萬幸地磚光滑,沒有擦破皮,就是走路有點疼。
龍陌送完他回家換了身衣服,跟着就趕去公司開早會了,一邊當着爹一邊自強自立不拼爹,也着實不輕松。
周宇晖一覺睡到了晌午,被妞妞喊了起來:“爸爸快起床,爺爺來了!”
周宇晖咕哝了聲别吵,把腦袋往枕頭底下塞,兩秒後騰地彈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套上褲子,翻騰着被子找上衣。
池洋等的不耐煩了,呵道:“妞妞,把門打開!”
不等妞妞搬出應付星星那套應付他,不四就把門打開了。龍陌哪裡知道他家這兩條傻狗會不經主人同意就給人開門?他都不認為它們有開門的智商,走的時候隻順手把門帶上了,沒有反鎖,不四直起身一扒拉就給扒拉開了。
周宇晖找到踢到床下的上衣,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往外走,一頭熊鬃一樣的硬發絲壓的亂糟糟的。
池洋微微皺着的眉瞬時縱到了一起,開口就是訓斥:“你搞成這樣給誰看?有人稀得看嗎?”
周宇晖也就是不知道蘭格和星星通電話說了什麼,要是知道肯定會說,您可真是您侄子的親大伯。
池洋也不是不知道自家二小子從小就喜歡陳家的丫頭,而那丫頭從小就喜歡他們家老大,能理解他那份不能言說的苦悶。
可連他們這些長輩都知道的事,他自己會不清楚嗎?既然心知肚明,既然從一開始就知道連争取都是徒勞,那人家的拒絕不過是徹底斷了他這份念想罷了,便是那丫頭拒絕的不合時宜,口不擇言讓他當衆丢了面子,人家登門賠禮道歉的時候也将這份面子補給他了。事已至此,自己偷摸難受些天得了,鬧成這樣給誰看?這樣豈不是更讓自己難堪?
池洋這裡正訓斥着兒子,下了課的星星就發來了視頻通話,接通就給他二哥說情,把所有過錯都攬在了自己頭上。
池洋道:“你有什麼錯?就算你當天沒去,他早晚也要鬧這麼一場。”
星星道:“話不能這麼說,如果我沒去,蘭格哥哥就不會去,蘭格哥哥不去那兩個保安就不會去,歸根結底都是我惹出來的,您就别怪我二哥了,他也挺難受的。”
池洋瞥了兒子一眼:“他皮糙肉厚,心大的能跑火車,裝什麼為情所困的癡情種?他就是借酒撒風……”
星星正在食堂裡吃飯,手裡拿着把勺子,聞言打斷了池洋的話,攥着飯勺做難以苟同狀:“幹媽,您這話說的太沒道理了,皮糙肉厚又不是熊熊的錯,熊熊就不配被憐惜了嗎?”
池洋被這個活寶逗笑了,再看兒子那頹廢樣,也無法再擰着眉怒其不争了,緩和了臉色道:“好,不說他了,饒他一回。”
星星收起那臉痛心疾首之色,笑眯眯的賣乖:“幹媽最疼人了,其實也心疼我二哥呢。”
池洋笑道:“行了,别賣乖了,給你爸回個電話,就說你完成任務了。”
池洋過來的時候路希要陪他一起來,就是為了保他幹兒子,池洋沒用他陪,然後星星就接到了路希的電話,對自稱已經安慰過二哥的星星說:“你幹媽過去了,你要麼保住你二哥,要麼就等着和他連坐吧,你幹媽怎麼罰他,我就怎麼罰你。”
星星倒沒裝傻充愣,直接在那端敬了個禮,大聲回:“是!”
結束了這通視頻通話,池洋對兒子說:“行了,你也别杵着了,去收拾收拾,跟我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