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的客人們在旁邊樂呵呵的，倒也十分配合，而有一些則是真的如紫蒲所說開始看看自己待會要買什麼東西。

“你們這裡什麼材料可以換啊？”

“這個可以待會在那裡結賬的時候計算，要是到時候覺得不行可以放回去。”

“……”

這些看完了熱鬧，就開始問正事了，之後發現隻有紫蒲碧卓那邊能解決這些事情回答出來，便都聚了過去，留在朱砂三個前面的就隻剩下看熱鬧的客人了。

朱砂一點都不在意，微微仰頭認認真真問眼前的客人們：“你們有什麼、問題嗎？”

“有啊有啊，小家夥你們今年多大了？”

“你們幾兄弟都是親生的嗎？”

“你們這個畫的東西是怎麼畫的啊？這個也可以買嗎？”

“買了東西可以捏捏臉嗎？”

朱砂被朝自己蜂擁而來的問題弄得腦袋都跟不上了，一個接一個地砸過來，他剛想明白一個，下一個就又過來了，一雙眼睛都開始暈乎乎的變成蚊香眼了。

艾綠倒是十分适應現在的情況，因為他之前說那些讓大家都聽不懂的話的時候就跟眼前情況差不多，又被身邊熱鬧的環境弄得興奮的不行。

小綠魚一隻手被朱砂抓着，朱砂已經呆住了，像是被施定了什麼魔法一樣，艾綠卻已經顧不上邊上的朱砂了，自己踮着腳尖往前探，幾乎要撲到前面的客人群中去。

跟邊上的青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朱砂也被扯成了兩邊，一個往前一個往後。

偏偏另一邊的紫蒲和碧卓被客人們團團圍住了，也在問一個又一個問題，眼前客人實在是太多，于是他們也變得有些慌了起來。

烏潭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一邊被圍住，一邊……

情況很複雜，完全不是一句話可以形容的呢。

烏潭跟邊上的穆奚對視一眼，拍了拍手吸引所有客人的注意力，沒有用，于是直接開口：“大家不要擁擠，先聽我說。”

沁潤悅耳的聲音傳遞開來，現場頓時聽話地安靜了下來，于是隻剩下的寥寥幾道聲音也很快就同樣安靜了下來。

烏潭：“讓大家等久了不好意思，我們現在已經都準備好可以開攤了，但是大家應該對于這些東西還有很多疑惑，所以我們現場給大家示範一下，大家可以直接看到效果。”

說完這句話，底下的客人們開始嘈雜地小聲讨論起來。

烏潭則趁着這個時間把如同野馬一般難以控制的艾綠直接拉了回來，順便摸了摸朱砂的腦袋和青水的腦袋，另一邊紫蒲和碧卓自覺湊了過來。

紫蒲還好，他對自己很有自信，對自己剛才的行動也非常滿意，複盤一遍發現當時也不能做的更好了，于是高高興興回來蹭在烏潭邊上。

眼睛亮晶晶地想着烏潭剛才的舉措。

好厲害呀，原來還能這樣。

碧卓卻有些自責的模樣，認為自己沒有用，還要烏潭趕過來解圍，于是蔫哒哒的，尾巴，不對，腳步也都跟着沉重起來了。

烏潭一眼掃過去，驚奇地發現一群小魚崽臉上的表情如此分明。

……有點有趣。

但是不能這麼想才對1.

烏潭連忙拍了拍碧卓的肩膀：“碧卓做的很好，剛剛一出來就很快有了辦法啊。”

碧卓擡起頭笑，但還是沒有放在心上。

烏潭使勁揉了揉小魚的腦袋，把小魚柔軟的頭發揉得一團糟：“仔細聽，不要不當回事，要想自己好的地方，這已經是你第一次能做到的最好了。”

“不然你現在這樣是不是很對不起剛剛努力的自己？那已經是當時的你能做到的最好了。”

碧卓愣住，烏潭已經離開去摸摸誇誇紫蒲了，他看着紫蒲驕傲地挺挺胸脯，臉上露出理所當然的神色享受自己的獎勵。

他想起剛才鼓足勇氣努力上前的自己，仿佛用了一個旁觀的角度在看那個強裝鎮定，心口心跳聲卻震耳欲聾的碧色小人魚。

所以，自己是在對不起那個，拿出自己稀少經驗，強行逼着自己上前面對那些陌生客人的，靈魂弱小的人魚嗎？

碧卓突然真的像是烏潭說的那樣對那個自己感到無比愧疚，他指尖磨蹭着，看着烏潭在上前去示範的時候又壓了壓他的肩膀，低聲：“所以要好好對自己，不要讓未來的自己對現在的自己感到愧疚。”

前方的白發人魚走上前去，原地留下一尾怔然頭發淩亂的碧色小人魚。

紫蒲看看碧卓，又看看烏潭，再次感歎。

哇，好厲害啊。

朱砂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烏潭上台，揮舞着手臂仿佛要叫出聲來：烏潭加油加油！

此時青水不再是聚焦點，心口松松然，加上剛剛被摸摸頭了，小魚崽手被朱砂拉着一起揮舞也不反抗，有一種生死看淡的随意。

被朱砂另一隻手拉着的艾綠呆了呆，他剛剛明明馬上就要跟客人們聊上天了，結果卻突然又離了很遠，怎麼回事？

腦袋被摸了摸，艾綠小腦瓜子裡的東西重新清零，手被揮舞，小家夥重新興奮起來，比朱砂更加劇烈地揮舞起手臂來。

朱砂眼神一凝，也更加用力。

邊上被甩着小手的青水：（腦袋暈暈，手也酸酸的）我是不是在做夢啊？現在這些都不是真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