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哥哥的。”
但是當晚發生了一件小事。
深更半夜,瑛紀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哥哥,慢慢坐了起來。
他默默呼喚茜姬。
紅色白面具女子無聲無息出現在院子裡,透過茜姬的眼睛,瑛紀看到了一個男孩,那是之前被夏油傑暴揍過的孩子之一。
男孩靈巧地爬上院子外的老槐樹,從樹枝上探出半個身體,朝着院子扔了好幾塊骨頭。
大黑狗第一時間注意到動靜,夾着尾巴溜達過來了。
因為是熟悉的孩子氣息,大黑狗沒叫,它湊到骨頭前聞了聞,是熟悉的肉香,就準備享受一頓加餐。
但紅衣白面女子擡手,甩出一道紅色袖袍,将那幾塊骨頭全都卷走了。
老槐樹上的男孩已經快速跑掉了,瑛紀讓茜姬吃了那幾塊骨頭,随即他面色微變。
那幾塊肉骨頭上塗了老鼠藥。
瑛紀沉默了。
當日他讓大黑狗回去找大人過來,會不會讓那幾個孩子嫉恨上大黑狗了?
月光透過窗戶灑落進房間,照射在酣睡的夏油傑身上,瑛紀側頭看了看兄長,想到夏油傑最近終于不皺眉頭了,遲疑許久,還是沒有将這件事告訴夏油傑。
人類是善良的,由人類祈禱崇拜的神明祝福着整個世界和生靈;而人類又是邪惡的,因邪念而生的禍津神從未消失,複仇、憎恨、嫉妒、殺戮……夜鬥神最早不就是禍津神嗎?而瑛紀最初也是禍津神用來斬殺收割生命的神器。
瑛紀并未注意到自己身體内封印的污穢之物在無聲無息的湧動着,他隻是有些懊惱,轉生為人後竟隻顧着享受來自血親的愛,忘記要保護哥哥不受邪念侵蝕了。
即便是衆神之母伊邪那美女神,最終也會在人類的惡念中迷失自我,變成一個混沌瘋狂的黃泉津大神。
這個世界可是很危險的,魑魅魍魉就躲在陰影裡,唯有不斷維持住自己心中的底線,才能保證自己不受污穢侵蝕。
他得守護自己的親人。
想到這裡,瑛紀緩緩擡手做手印,堅定的信念引導着他開發出了術式的第二應用,術式·死國輪轉生·黃泉之筆!
下一秒,他手中似乎多出了一個朦胧的筆的倒影,筆尖在空氣中遊走,很快勾勒出一個大狗的形象。
他倉促捏的咒靈沒有什麼能力,隻是外形看着可怖,并且很快就會消散。
“他既然這麼喜歡和狗玩,茜姬,就讓它送他回家吧。”瑛紀叮囑茜姬,“記得将這部分咒力回收回來。”
紅衣白面女子擡起袖袍,袖袍化為細細的線纏繞在狗子咒靈身上,像是她在牽着這條狗一樣,離開了宅邸。
瑛紀重新躺回床榻裡,安心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瑛紀和夏油傑一起吃早飯,聽到夏油律子憂心忡忡地問夏油石太郎:“你同事給你介紹的大師什麼時候過來?我聽說佐藤家的孩子昨晚被一個狗怪物追着咬,雖然沒受什麼傷,但貌似被吓得不輕,一個勁說什麼有狗害他。”
夏油石太郎有些尴尬:“我那些同事最近都過的不怎麼樣,推薦給我的大師似乎也是野和尚。”
野和尚價格低廉,反正是用來背黑鍋的。
“實在不行,還是去找東京知名的寺廟請大師來看看吧。”
“那要很多錢,現在經濟危機,農作物賣不上價,各家各戶又在加固房頂,都沒什麼閑錢。”
夏油石太郎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我和町長說了,等大師來做法事時,再叫上一些媒體造勢,如果法事不起作用,咱們也有理由讓縣裡的警署派遣專門調查小隊過來查看情況了。”
夏油律子歎了口氣:“也隻能先這樣了,咱們每年交了那麼多稅金,希望這些稅金小偷起點作用。”
夏油石太郎瞥了一眼豎着耳朵聽的夏油傑:“别這麼說警察啊,好歹孩子們還在呢。”
吃完早飯,夏油傑和瑛紀背着書包去上學。
路上,夏油傑苦惱地問瑛紀:“貌似爸爸媽媽對警察有偏見,什麼叫稅金小偷?”
瑛紀搖頭:“我也不知道……”
他這麼說着,目光順着街道,看向遠處一個車子,那裡似乎有目光盯着他們。
與此同時,車子裡一個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中年人盯着瑛紀和夏油傑,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居然還有小咒術師?真是不錯啊……”
被請來做法事的詛咒師粟坂二良給相熟的詛咒師打電話。
“喂?是我,尾神桑,我這裡碰到一個很有天賦的小咒術師,貌似還沒總監部發現記錄,你要拐回去當降靈材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