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瑛紀接到這個消息時非常驚訝。
咒術界有禦三家,傳承悠久,禅院是其中之一,萬萬沒想到禅院家的族人也跑黑市上和大家搶殘羹剩飯了。
“他很強嗎?”
瑛紀聯系栗坂的中介人,打聽這個禅院的實力。
“很強,不過他貌似沒有術式,也沒有咒力,居然純靠蠻力戰鬥。”中介人的語氣中透着新鮮和稀奇,“沒有術式沒有咒力,卻還能看到咒靈,甚至實力還不錯,大家都對他的身體很感興趣。”
瑛紀怔了怔,身體?随即他想到尾神夫人抓的那些小咒術師,頓時啞然。
“他可是禅院,禅院家不管嗎?”
“話雖如此,但他被除名了。”
瑛紀若有所思:“也可能是障眼法。”
“是啊,大家也這麼想,所以還在觀望。”中介如此說。
瑛紀忍不住說:“知道他的蹤迹嗎?”
中介很詫異:“咦?你也對他感興趣?”
瑛紀沉默了幾秒才道:“那可是個禅院。”
中介人誤以為【栗坂】貪圖禅院家的血脈和秘術,就道:“前兩天有個雇主想聘保镖,最近沒消息了,大概率請到了保镖,有可能就是這個禅院。”
“他叫什麼?禅院什麼?”
“禅院甚爾。”
瑛紀又記下了雇主的名字和身份,準備抽空去看看。
他之所以對禅院甚爾感興趣,是想知道一件事。
他和夏油傑是沒有家系的野生咒術師,因為有術式有咒力遭到詛咒師觊觎,從而失去了父親。
瑛紀為了保護哥哥和家庭,防止再出現類似的事件,才紮進這個圈子努力提升自己,那這個禅院是為什麼跑來當詛咒師呢?
是來幫助禅院操縱地下黑市?還是來探查什麼消息?難不成真是來黑市體驗生活的?
但禅院甚爾沒有咒力和術式啊!
這家夥完全可以去過普通人的生活,明明人生有那麼多選擇,為什麼不去上學工作,為什麼不去享受難得的普通人日常,而是強行來當詛咒師?
想到尾神和栗坂腦袋裡關于總監部的評價,想到中介口中關于總監部的風評,再看看出身禦三家的禅院跑來下海當詛咒師,一時間瑛紀覺得有些荒謬。
難道咒術界正統在黑市?
懷揣着這個不可思議、讓人目瞪口呆的推測,瑛紀開始了對禅院甚爾的追蹤。
很快瑛紀就見到了資料上說的禅院甚爾。
那是個有着黑色短碎發、嘴角有一處疤痕的青年,看得出來他剛成年,約莫還不到二十歲,穿着一件簡單的黑色T恤和灰色長褲,手裡拿着一把棍子,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但禅院甚爾的感知極為敏銳,瑛紀遠遠地注視了幾秒,對方立刻扭頭朝着瑛紀的位置看過來。
瑛紀當機立斷藏入隐秘死角,避開了禅院甚爾的注視。
可即便如此,禅院甚爾仍不着痕迹地朝着瑛紀藏匿的方向看了好幾次。
瑛紀緊緊靠在牆後,收斂全部精氣神,讓自己成為牆壁的一部分,沒有任何情感和生命氣息,許久後,他才察覺到屬于禅院甚爾的鎖定逐漸遠去。
瑛紀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牆壁,暗沉的藍紫色眼睛裡滿是興奮和激動。
這家夥好強!和他這些日子見到的歪瓜裂棗詛咒師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想要和那家夥打一架試試!
雖然瑛紀很想立刻沖出去和對方過幾招,可他現在還是個寶寶,而對方已經正式踏入實力巅峰歲月,如果不想找虐,最好還是避開。
強行壓住心底的沖動,瑛紀又跟蹤了兩次。
但由于瑛紀行動時間大多是白天——晚上他得和哥哥一起看書、看電視、玩寵物小精靈對戰遊戲、一起刮奧特曼卡牌——而白天禅院甚爾的雇主沒有遇到危險,瑛紀自然看不到禅院甚爾動手時的樣子。
又過了幾天,這次瑛紀站在一根電線杆後面探頭探腦,等了一會,終于看到禅院甚爾的雇主從工作地點離開。
但和之前相比,今天雇主身邊沒有禅院甚爾的身影。
嗯?為什麼?禅院甚爾是保镖,他怎麼敢……
下一秒,瑛紀突然察覺到一股濃烈的危險,就仿佛他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頭可怕的巨獸,正張開血盆大口,要将他徹底吞噬進去。
瑛紀睜大眼睛,全身繃緊,他沒有回頭,而是猛地張開大嗓門嚎叫起來。
“哇啊啊啊啊媽媽!媽媽你在哪裡啊!”
即将抓住瑛紀肩膀的手猛地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