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有一種悲慘,叫做賭博的爹,偏心的媽,不懂事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古代也有一種悲慘,叫做不給活路的天、把你往死路上逼的官、土地兼并的強和破碎的家/馬上就要被/逼/反的他。
名門世家也好,地方豪強也罷,他們有些,不,就陸離見到的,應該說絕大多數不當人到讓陸離恨不得黃巾起義今天就發生,就将這些人作為第一個攻破點,沒必要有任何憐憫,這是他們應得的。
可實際上這是一種屁/股坐歪了的想法,因為陸離所在的陸氏就是這樣的世家,同樣的事情他們也沒有少做。
想想吧,向曹操投降的青州黃巾可是百萬之衆,那支未來幫助曹魏統一北方的強大軍隊就是由被逼/反了的百姓組成的。
這裡面陸氏出了多少力,可真的不好說。
而到時候兵鋒之下的陸氏又會如何呢?
陸離對那裡其實沒有太多的記憶,在跟陸喬搬出來後,他甚至都不曾回去過一次,隻是會每個月收到來自那裡送來的東西。
這樣一個情況還非要說感情的話,那未免也太缺愛了。
陸離對陸氏的感情,可以說隐約、大概、可能有點?
但是絕對不多。
有道德的大學生做不出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事情,卻也是在很難心安理得的當個既得利益者。
張角隐約察覺到了陸離的這些矛盾想法,對自家好友才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呢。
陸離在草長莺飛的好時光被親爹托付了出去,然後在第二年的草長莺飛時被送了回去。
回家之前的這個年,他是跟着張角一起過的,而對方的過年方式是新年上門送符水活動。
從得到符水的人欣喜若狂的反饋來看,這應該是中國古代版從正門進、給人們送符水的新年老人了,雖然張角其實并不特别老。
一年的時間,陸離對張角的稱呼從叔父變為先生,雖然好似前者更加親近,但前者是自父輩衍生而來的關系,後者則是自己與對方建立的關系。
這一年對于陸離而言到底意味着什麼,身處其中的他說不清楚,但如果是未來的他,從後往前看,他會将其稱之為讓自己受益一生的寶貴财富。
張角一年前帶着陸離離開,一年後又親自将陸離送了回來。
不說别的,就看這份親自,也足以看出對方跟陸喬情誼真摯了。
可真摯的友人送完孩子後沒有停留,隻跟陸喬說了幾句悄悄話就離開了。
對方身上沒有卸下一個大包袱的如釋重負,也沒有送還一個陪伴自己一段時間的孩子的不舍,他那樣風輕雲淡,如人們想象中的得道高人一般來去如風,從容自如。
他本也屬于道家,至于未來掀起的黃巾起義,想想漢初的黃老學說,道家可不是政/治空白地。
儒家的王莽可以做的事情,憑什麼道家的張角做不得。
一年未見的父子倆對視一眼,氣氛倒也不尴尬,沒有太多的想念,但也沒有什麼埋怨,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關系,血緣上是父子,但也就隻是血緣上是。
陸離正準備回房間休息,卻聽到陸喬說:“聽說你對我有所誤會?”
陸離不明所以:“我對大人有什麼誤會?”
陸喬道:“我聽聞你竟然認為自己受過陸氏的财糧?”
他看起來一臉震驚,就差直接說: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愚蠢的兒子。
雖然可能有億點點不孝,但陸離真心認為對方看起來是真欠啊。
不過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是:“我沒有受過嗎?”
不是吧,親,知道你人淡如菊加叛逆到家有巨額财産要繼承卻偏偏帶着兒子跑到山裡來,但人淡如菊與叛逆不能等于不要臉跟睜眼說瞎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