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哄堂大笑。
他們似乎都忘記了之前的想法,這一套打下來,至少他們1年A班,就絕不會因為這件事傳出多餘的什麼閑話了。
萩原研二很滿意這個結果。
日本是一個相當“合群”的社會,萩原研二不算喜歡但也不讨厭,畢竟他善于去做一個“合群”的人。
所以就算有人心中有别的想法,至少此時此刻,絕不會有人站出來反駁他。因為這不“合群”。
就算隻能當旁觀者,不能給予幫助。但是萩原研二并不希望自己的同學會成為新的“加害者”。
至于什麼冷眼旁觀也是傷害的……嗯,他還是小學生!他不懂這種更深層的東西!這種東西等他以後再思考吧!
不過他所能做的,暫時也隻是改變自己班上的氣氛,松田陣平所在的B班,萩原研二也覺得棘手。
所以萩原研二隻能暫時略過這個,打算在放學後就去蹲守松田陣平,他的道歉還沒有說呢!
然後放學了,萩原研二就發現——可惡!他根本抓不到松田陣平的尾巴!他已經走掉了!
萩原研二在學校找了一圈,還在校門口等了一會兒,确定自己找不到對方的蹤影之後,猶豫了下,前往了前一天的小公園。直覺告訴他,或許在那裡等會等到對方。
萩原研二行動力極高,想到就做,等到了小公園,周圍沒有什麼人——啊,坐在秋千上的那個姐姐,是不是昨天也在?
看起來她好像有心事,是發生了什麼嗎?
萩原研二有點擔心,所以忍不住走過去坐在了另一側的秋千上,他注意到這位女士側過頭似乎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但是側過頭看他的眼神,顯得格外複雜,透着萩原研二不理解的悲傷。
大概安靜了十來分鐘,萩原研二開口了:“大姐姐,你是在等人嗎?”
大姐姐愣了一下,大概過了半分鐘,她才輕輕點點頭:“嗯……”
得到了回應,萩原研二眼睛亮起來:“是在等誰呀?”
“我的,兒子。”大姐姐說話有些不連貫,但是語調格外誠懇:“我們約好,在這裡見面的。”
“诶——大姐姐竟然有孩子了!好意外,明明超級年輕!”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下,“是和我一樣剛放學嗎?唔,我也在等人,在我的朋友來之前、或者天黑之前,我可以陪大姐姐你聊天哦!”
萩原研二性格活潑,很善于打開話茬,哪怕是明顯内斂的女士,也因他的一些話語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萩原研二對此很滿足,他喜歡看别人的笑容,而不是苦惱的神色。
他們的交流很愉快,夕陽即将落山。但是就在萩原研二以為今天等不到松田陣平、自己的直覺失誤了的時候,他的餘光注意到了表情奇怪的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立刻高興地對旁邊的女士解釋道:“我的朋友來了!”
說完,他就想站起身,卻被松田陣平一句話硬控在了原地。
松田陣平奇怪地看着他:“你在和誰說話?”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幾乎不受控制地看向了自己身側并未離開的、秋千上坐着的女士。
她一席白衣,黑色長發,面容有些蒼白但沒有任何其他可怖的傷口。直到這個時候,她低下了頭,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萩原研二背脊發涼,後背的冷汗幾乎打濕衣服,但是在松田陣平再次開口之前,萩原研二強制鎮定露出了微笑:“我在練習哦?”
“練習?”松田陣平臭着一張臉重複。
“因為想和小陣平做朋友,所以在努力練習應該怎麼道歉比較好呀!”萩原研二這麼說道。
“哈?不是都說了别這麼喊我嗎?!”松田陣平下意識反駁喊道,而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就被這句話帶偏了,所以他沒有注意到,萩原研二的手指此刻正緊緊拽住身側的兩根支撐秋千的鐵鍊,指節用力到幾乎發白的程度了。
——啊,糟糕,不小心放松警惕了。
萩原研二在心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