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恩藜設定的鬧鐘按時叫她起床。
雖然說北京國際時裝周莫名被搶走了上台名額,但她還有幾個小型的線下秀需要完成,再難過再委屈,還要繼續工作。
“啊,”李恩藜之前醒過一次,收到了工作時間的改動,便賴了一會兒床,這次醒過來喉嚨幹幹的,她趿拉着拖鞋出房間倒杯水喝,卻被沙發上坐着的人吓了一跳,“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不用上班?”
阮子雙眼神狠狠剜了她一眼,語氣平淡:“過來坐。”
李恩藜一坐下,阮子雙甩出一沓照片,卻道:“自己看,然後我等你解釋。”
李恩藜拿起照片,一張張浏覽,可她心裡逐漸有些發慌,後面的沒必要繼續看了,貝齒咬了咬唇瓣,低聲問:“子雙,這照片你是怎麼得到的?”
阮子雙反問:“重要嗎?倒不如先解釋一下,照片上那個女人是不是你?”
就在今天,阮子雙剛走進會議室,才發現拿錯了會議的材料,掉頭回工位時,步履匆匆,沒留意前方抱着資料的男人,腦海中隻想着材料放哪裡了。
而男人低頭看着手裡的資料,笑得一臉狡黠,有了這份資料,坐上娛樂一哥這個位置不在話下。兩個各想各的,直挺挺往前沖,迎面撞了個正着。
“啊——”一聲,兩人的資料散落一地。
阮子雙一屁股坐在地闆上,疼得龇牙咧嘴,用手揉了揉被撞疼的屁股墩,擡眼看向撞到她還不道歉的男人,下一秒就聽到男人開始惡人先告狀,罵她走路不長眼。
“誰走路不長眼了?”阮子雙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指了指他,又指了自己一下,“你四隻眼都看不見我嗎?哈哈,我覺得你有必要去醫院重新配一副眼鏡。”
匡湛推了一下眼鏡,沒理會她,撿起地上自己的資料,起身走人。
時間真的來不及了,阮子雙推開了會議室的門,裡面十來雙眼睛正齊刷刷地盯着她,她擠出微笑,一邊向領導道歉,一邊坐在位子上。聽見領導發話,繼續開會,她才敢偷偷松了一口氣。
打開準備好的新聞材料,她猛一睜眼,白紙黑字的材料變成了一張張偷拍照片,頓了頓,約莫是和匡湛撞了一下,資料混亂而拿錯了。
這照片——出現的人,怎麼看都有點眼熟。
一結束,阮子雙沖出會議室,把偷拍照片裝進了一個文件袋裡面,轉身找領導請病假。回到工位,“啪”的一聲,她側目看過去,匡湛伸出手掌,不客氣地說:“把我的資料還來!”
“什麼?”阮子雙裝傻道。
“資料!剛剛撞的一下,我不小心拿錯你的,現在還給你了。”
“啊,拿錯了?我都不知道。”
“現在你知道了,快把我的資料還給我,是一份很重要的資料——”
阮子雙搖搖頭,說:“對不起,你來晚了,已經被碎紙機碎掉了。”
匡湛面目猙獰,大吼:“什麼!!!”
阮子雙佯裝歉意:“因為開會遲到,領導罰我把無用的文件碎掉,結果一不留神連同自己的資料也夾在裡面碎了,不過我有備份,你沒有嗎?”
匡湛:“……”
他咬着牙捏着拳頭,氣的說不出話來。
為了坐上娛樂一哥的位置,熬了幾個星期跟蹤大牌明星,結果遇到更轟動又爆炸的娛樂事件,随即拍下了厚厚一疊,不料用讀卡器傳輸到電腦的時候,相機内存卡被家裡養的貓吞進肚子了。
洗了一版照片——僅此唯一,還沒給領導看,就被人碎了。
哪裡還有什麼備份?
阮子雙看了他好一會兒,面無表情又不說話,她聳了聳肩,背上包包,說:“你還有事嗎?我請了病假,要去看醫生,剛剛被你撞的那一下,賊疼,先走了。”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
此時此刻,幾十平方米出租房的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李恩藜斂下眼睫,說:“子雙,我……”
“是你,是你吧李恩藜,照片上的背影也好,側影也好,我都認得出來是你。”
“對,是我,你沒有認錯。”
阮子雙得到回答并沒有猜對的愉悅,心卻是堵得慌,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看着她說:“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李恩藜答:“祁言聿。”
“沒錯,京圈祁家的少爺可是我們娛樂版塊,不,是整個京圈娛樂版塊頭條的常客,就算是绯聞,也能看得出他換女朋友的速度比你走秀換衣還要快,你和誰在一起不好,偏偏選他?”阮子雙的聲音帶着濃厚的怒意,手指戳了戳照片上那男人,恨不得戳爆他的頭。
他是這樣的人,怎麼會不知道。說起來,李恩藜是通過娛樂新聞找到了遞來黑傘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