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叙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虛弱地開口:“我很像鬼嗎?”
卞春舟拍了跑差點飛出去的小心髒,心想我的警惕性有這麼差嗎?居然叫人近身了都沒發現,雖然還隔着十來米呢,但這個距離對于修士來講已經稱得上“貼身”了,要知道那些元嬰老祖,是可以隔着萬裡之遙隔空殺人的。
“你站住!别走太近,你臉白得跟鬼似的,我怕你又訛我身上!”卞春舟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話可能說得有點重,便又開口,“你找我有什麼事?我很忙的。”忙着跟丹香草鬥智鬥勇呢。
聞叙聞言,歉疚就笑笑:“抱歉,吓着恩公了,是我的錯。”
仔細一看,這個臉色煞白的大兄弟長得有點俊啊,跟前世隔壁藝術院校的校草有的一拼,哎呀老天爺啊,看在他今天救了個大帥哥的份上,求賜機緣啊。卞春舟心裡默默搞玄學,面上倒是繃住了:“你不用叫我恩公,怪叫人不習慣的。”
“可我不知恩公如何稱呼,我……”
“喂喂喂喂——你别倒啊,兩顆回血丹下去你的傷不會還沒好吧?哪家大佬出的手這麼毒辣?咦?隻是餓暈了?你幾天沒吃飯了?”
不是吧,修仙界的煉氣期為了參加仙門考試連吃顆辟谷丹的時間都沒有了嗎?一定要這麼卷嗎?
“可能……兩三天了吧。”也有可能更久,聞叙不太記得了。
好家夥,這誰聽了不得豎起大拇指啊,卞春舟看了看人腰間無一錦囊,就大咧咧開口:“你的辟谷丹呢?”
聞叙不理解,但他會搪塞:“我的東西,都被人搶了。”
“什麼人啊,這麼不挑,連辟谷丹都搶!”卞春舟義憤填膺地說完,又很快回過勁來,“不對,你很不對勁,敢來參加雍璐山選拔的人,絕不會去搶與試者的辟谷丹,你找我到底是何目的!”
卞春舟隻是沒有經驗,又不是真的蠢,他已經拔出了腰間的低階靈劍:“說!”當然了,叫他真的殺人,他是不敢的,但吓唬吓唬人他還是可以的,畢竟電視劇裡都這麼演。
“我……”聞叙輕咳了一聲,臉色又白了一個度,他伏在地上,将自己的要害直白地曝露在兵器之下,“我确實是有目的接近恩公的。”
哇,果然如此,修仙界人心不古啊:“繼續說啊。”
“我不知該從何說起,但就如恩公所言,我若真有歹心,不可能餓到現在渾身無力,我……實不相瞞,我不知此地是何處,我是誤入其中的。”聞叙說完,腼腆一笑,他雖認不得别人的長相,卻知道自己生得不錯。
“誤入?這絕無可能,破雲秘境可是獨屬于雍璐山的靈植秘境,雍璐山不至于連一個普通煉氣期都攔不住,你越說越離譜了。”
聞叙苦澀一笑:“實不相瞞,七日之前我被三人無緣無故追殺,今日我已是黔驢技窮,因不想死于那三人之手,這才憤而跳崖,卻沒想到會砸中恩公,還僥幸活了下來,恩公救命之恩,聞叙銘感五内。”
這看着……确實不像演的哈,可是墜崖掉進秘境這種橋段,不應該是像他這樣的穿越主角才配擁有的嗎?
卞春舟半信半疑,劍也未收回去:“那你找我到底什麼目的?”
“我……餓了,但我身無長物,此間又無動物,我無法狩獵,也無從判斷樹上的果實是否可以食用,所以不知恩公可否……”
好特麼樸實的目的,卞春舟一時之間竟有些無言以對,但很快他就尖叫起來:“什麼!樹上有果實嗎!長什麼樣!為什麼我沒有看到!這不可能啊!”
聞叙一聽,沒直接描述,隻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餓得兩眼昏花,走路都是閉着眼睛走的,就感覺踢到了不少果子,可四周過分寂靜,又沒有動物出沒,便不敢吃。”
卞春舟:!!!!!!
對方若詳細說明果子長什麼樣,卞春舟反而不怎麼信,可看這位大兄弟的身體狀态,都餓成這樣了,修士性格多高傲,不太可能用這麼拙劣的借口騙人。
他現在有些蠢蠢欲動了。
“那個,大兄弟,我們打個商量怎麼樣?我請你吃辟谷丹,你帶我去摘果子,怎麼樣?”
聞叙想都沒想就點頭:“好。”
“這麼痛快?不會是有什麼陷阱吧?”
“沒有,我不過一介普通凡夫俗子,更何況算計恩人,那是要天打雷劈的。”聞叙自問還是有些原則的,雖然他的原則有時候很會自如伸縮,但沒必要拿這個騙人。
卞春舟想了想,決定賭一把,畢竟不賭就得墊底,賭了還能搶救一下,雍璐山初試禁止殺人,如果賭輸了,最差就是被直接淘汰,那從此以後他就封心鎖愛,再不相信任何一個帥哥的承諾。
當然最主要的是,辟谷丹并不值錢,四舍五入,他這算是空手套白狼。
“诶——不對,你這樣的還是凡夫俗子,你讓我們普通人怎麼活!”帥而不自知,更值得信賴了呢。
聞叙吃了辟谷丹,沒過一會兒就覺得胃部和暖起來,很快饑餓的感覺就完全消失了,他心想好神奇,此等丹丸若是流傳出去,必然極受守孝人追捧。诶,連吃了三年小青菜小白菜,聞叙自認還是有幾分發言權的。
“沒有,我……”
卞春舟又對上了這人無神的眼睛,好奇怪啊,他居然沒在這人眼裡看到自己的倒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