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的義務警察操心無辜市民去吧,我們隻需要對我們有用的人。”企鵝人咬着煙重新拿起了鋼筆,“其他人幹活去吧。雲雀留下,幫我想想這封信怎麼寫。”
企鵝人的下屬們作鳥獸散,隻有被稱為雲雀的企鵝人秘書兼保镖兼司機留了下來。她微笑着問:“是給格蕾西·米勒小姐寫的信嗎,老闆?”
“還能是誰?”企鵝人咬着雪茄說,“默爾特那老東西把她要回來的消息藏得真好,叫他搶了個先!我不知道這信用什麼口吻比較好,畢竟我從沒見過她本人……”
“就和普通的長輩一樣如何呢,老闆?”雲雀建議道,“也好顯示出您和老米勒先生過去的親近。不用太客氣生疏,格蕾西小姐肯定能明白的。”
“你說得對,就這麼辦。”企鵝人猛吸了一口雪茄,接着下定決心,把它在煙灰缸裡按滅,拿起筆開始寫信。他一邊眉頭緊鎖地書寫,一邊随口問道:“我這裡該用‘走動’還是‘結交’?……還是‘走動’吧,免得太刻意……給她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我們準備了一箱最新款式的珠寶,您看——”
“珠寶……”企鵝人停下筆,斟酌了片刻,搖搖頭,“不好。米勒家族在哥譚向來宣稱隐居避世,老米勒還說他們是世代農民呢。他當年甚至親自種起了玉米。送這種東西讨不了好。換一個。”
“我知道了。”雲雀了然地說,“我會準備好的。”
*
下午五點,幹完農活的格蕾西如約來到了米勒灣。在哥譚居然能碰巧遇到和她姓氏相同的地名,這讓她倍感親切。
地震并沒有給這個碼頭帶來什麼影響。海水拍擊在岸邊的礁石上,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暈,幾隻海鷗蹲坐在碼頭的燈柱上,盯着原處無人看顧的油炸食品攤位。格蕾西穿過海岸,走上碼頭,隻見一個身材不高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盡頭,穿着一身看起來頗為昂貴的大衣背對着她,抽着煙鬥凝望大海。
格蕾西剛靠近他,那人就轉了過來,朝她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你好,格蕾西……終于見到你了。”
他沉默了一下,擡起頭望着在他身上投出一道陰影的格蕾西,不由得再次開口說了一句:“……你真高啊。”
格蕾西朝他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科波特沒再糾結這個話題,從身後抽出一個禮盒:“聽說你回來打理你爺爺的事業了,我非常欣慰。我這段時間一直忙于生意,也沒有什麼禮物可以給你,這根魚竿是你爺爺當初留給我的,我就把它再送給你吧。”
“太謝謝了,科波特先生!”格蕾西雙眼放光地說,雙手接過那根輕便的玻璃纖維魚竿,把它舉過頭頂。一陣華麗的獲得音效立馬響了起來,她的裝備欄裡也多了一個【祖父舊魚竿】。
格蕾西沒注意到科波特的表情似乎突然變得有點複雜。她現在簡直快樂極了——她最喜歡的一項活動就是釣魚!
格蕾西在口袋裡摸索了一陣,接着掏出了一個她剛剛在海灘上撿到的蚌殼,往科波特手裡一塞:“送給你,科波特先生!”
科波特先生低頭看着手裡的那個還在滴着海水的蚌,嘴角抽搐了幾下。格蕾西立馬有些憂心忡忡:她忘記了,這東西好像在遊戲裡不是非常讨人喜歡……科波特先生不會讨厭這個吧?
下一秒,科波特就把那濕漉漉的蚌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裡,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太感謝你了,格蕾西,我的店裡正好有一個小型水族館!說到這個,我非常歡迎你光顧我的店……看到西邊那座冰山了嗎?就是那兒,它對你随時開放。”
格蕾西的視線随着科波特的指引移動到了鑽石區那醒目的建築物上。一行字躍了出來:
【地點:冰山俱樂部】
【營業時間:6:00am-2:00pm】
格蕾西也笑了起來。她快活地說:“好,我會經常去逛逛的!”
*
“老闆……”雲雀低聲說,“米勒小姐是不是……”
“不想和我們打交道?”科波特說,“他們一家本來就都有點性情古怪。我們親愛的格蕾西至少說話好聽,還會回禮呢。再等等,不要緊,來日方長。”
雲雀把自己的後半句話咽回了肚子裡。她剛剛其實想問的是:米勒小姐是不是有點精神不正常……
在他們暗中注視的不遠處,那個醒目的藍綠色頭發的身影正站在海邊,全神貫注地盯着水面上的浮标。接着,她手臂繃緊,奮力一扯釣竿,一團海草破水而出,被甩進格蕾西手裡。
她低頭看着那團海草,不知道在想什麼。下一秒,她一仰頭,把那一大團水草囫囵塞進了嘴裡,裝模作樣咀嚼了一下,然後就直接吞了下去。
她滿足地拍拍肚子,再次一甩竿,動作跟剛剛毫無分别。
“都是這樣的。”雲雀聽到科波特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在跟她說話還是在說服自己,“他們家的人都這樣。”
*Except wind stands as never it stood,It is an ill wind that turns none to good.
*Who goeth a-brrowing,goeth a-sorrow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