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良真純忍不住總是擡眼偷瞄,被抓包了幾次之後幹脆大大方方地瞪着他看:“沒關系,之前我已經通知了秀哥,他很快就能回來了,我們再稍微拖延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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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友情客串《碟中諜(米花町版)》。
頭頂針織帽的男人背着吉他包,藏匿在人群中,盡可能地清理幹淨自己經過留下的痕迹,手機上未署名的号碼發來一長串感歎号。
——世良那邊出事了,可赤井這邊也暫時脫不開身。
即使沒能見到對方的長相,但是這麼難纏的對手,讓潛伏在東京,孤軍奮戰的赤井探員感到有些棘手。不僅僅是難纏這麼簡單,不論是車技,推理,射擊準度,偵察與反偵察技術……每一樣都不比自己差,甚至赤井秀一把自己帶入到對方的位置上,也找不到比對方更可行的解決方法。
勢均力敵的對手,如果不是飛鳥徹羽那邊的情況刻不容緩,赤井秀一還真的很想繼續這種角逐,直到區分出誰是更老練優秀的獵手,但現在顯然還是飛鳥徹羽的安危更加重要。
赤井秀一和飛鳥徹羽的淵源最早可以追溯到他十七歲的時候。
他那時遠赴美國正在讀高二,課餘時間拉手風琴養活自己,偶爾能接到來自瑪麗女士的電話。
一貫雷厲風行的赤井瑪麗罕見地有些猶豫:“秀一,你介不介意再有一個弟弟?”
赤井秀一怔了一下,那時候父親完全斷聯已經過了兩年,雙親工作的特殊性,母親也不可能随便收養别的孩子,所以……
“是證人嗎?”
“算是吧,他情況比較特殊,沒辦法走正常的證人流程,健康堪憂精神狀态也不太好,可能送到你那裡去會讓他比較好接受一點。”
赤井秀一想不明白為什麼送到高中生身邊,會比送到瑪麗那樣老練的特工身邊更合适,說實話他自己都自顧不暇,也更不想帶孩子。
“多大?”
“十歲。”
比秀吉還要小兩歲,麻煩的小鬼。
不管懷揣着怎樣的心思,赤井秀一都不至于因為自己個人的情緒影響到正事,于是答應了下來,在萬分不願意中期待着“新家人”的到來。
——結果對方顯然比自己更不情願,幹脆甩下瑪麗女士跑路了。
再次有聯系是在兩年之前,對方很突兀地造訪了赤井家,就像當初逃跑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比風還要自由。
赤井秀一和飛鳥徹羽交集不深,但是世良很喜歡這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漂亮哥哥,也很珍惜遠在東京的幾個朋友——赤井瑪麗的工作注定了她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安定太久,頻繁搬家導緻世良很少能交到同齡的長久的夥伴。
所以忙起來的時候世良就幹脆被打包送上飛機,一起丢給飛鳥徹羽照看。
一周之前的赤井又想故技重施,卻怎樣也聯系不上飛鳥徹羽,世良詢問黑羽快鬥才知道少年不久之前剛失蹤,正好目的地也在日本的赤井探員幾個孩子集中到工藤家,才能救下情況不妙的少年。
本來打算自己負責處理掉眼前的麻煩,而飛鳥徹羽醒來之後料理自己的爛攤子,但是飛鳥徹羽遲遲不醒,這次要面對的敵人也要比之前棘手的多。
從三天之前赤井秀一救下飛鳥徹羽開始,隻在中途短短的甩開了一小段時間,讓他有機會将昏迷不醒的少年送到工藤家,之後就一直是這樣你追我趕的貓捉老鼠:
赤井秀一甩不掉他,對方也追不上自己。
少年現在也沒有消息,很可能情況不容樂觀,赤井探員在此的任務是為了潛入組織,很難申請到FBI方面的助力,飛鳥徹羽聯系不上也沒辦法作為外援,但不知道為什麼對方也沒有申請組織外援的意思。
也許囚禁Asuka是不方便被組織知情,對方私人的行為——這很正常,不論是作為珍稀物種還是作為香槟,飛鳥徹羽都有被私藏的價值。
赤井秀一起初是這麼推斷的,但是顯然世良的短信證明是自己太自以為是:調虎離山的把戲,居然把自己也騙了過去。
之前仗着東京是飛鳥徹羽主場,他可以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耐心地等待着對方漏出破綻,但是現在頃刻之前形式反轉,孤立無援的赤井秀一反而變得捉襟見肘了起來。
啧。
赤井探員調轉方向,選擇了一處還算不錯的狙擊位點,拉開背包開始組裝狙擊槍。
——速戰速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