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特找過來的時候,兩個男高中生正在嘀嘀咕咕:“其實我覺得還好,這就算是一隻幽靈,大概也是一隻好幽靈……”
“那為什麼要盯着我們?”
“可能有什麼心願未了?”
“……”
律師不得不打斷他們:“彼得,你們在說什麼?”
他把小偷送給警局後,順着小精靈留下的一點點痕迹——隐蔽的、幾乎無法發覺的鱗粉——找到了ta跳下衣服的地點。如果按單純的視覺來找,正常人是無法發現的,不過馬特不用視覺。
鱗粉留下的指示在一個路徑斷掉,好在這裡人流量并不大,他跟着每個相近時間段的痕迹走了走,最終在一處自行車車轍印所經過的路段再次感知到了鱗粉的存在。
馬特順着痕迹找到了哥譚博物館。
*
“啊,默多克先生……呃……”彼得一時語塞,他正絞盡腦汁地思考該如何用一個看起來比較正常的事件回複馬特,蜘蛛感應突兀地一響,翅膀扇動的聲音響起,有什麼東西直沖他們而來!
彼得下意識地擡手一抓——什麼也沒抓住。
而面前的盲人律師正緩緩地放下手臂。
“等等——剛剛那是……我是說,好像有什麼東西飛過來了?”彼得一時之間有些懷疑人生,他暫時沒去想為什麼感覺盲人先生的反應能力似乎比他這個有超凡力量的人類還要更勝一籌,因為剛才聽覺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是有什麼東西飛過來的。
馬特慢條斯理地把手裡的小精靈塞回口袋:“什麼?”
彼得語無倫次地道:“有翅膀扇動的聲音……就是,剛剛飛過來了什麼——您手裡有什麼嗎?”
“嗯……”馬特面上浮現了思考的神情,他還揣在口袋裡的手略帶責怪地按了一下小家夥的腦袋,怎麼能直接就飛上來呢?
看到馬特太激動了的小精靈一屁股坐在了口袋裡,心虛地伸手抱住了那根按ta腦袋的手指:哎呀沒有關系,他看不見ta的!
馬特的腦電波很遺憾地沒有和小精靈對上,他思考了一下,按照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彼得是沒有看見飛過來的小精靈的。——蜘蛛俠的視力有這麼差嗎?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留下了一點痕迹。
但是馬特已經開口了:“是我養的小鳥,彼得。它一看見我就沖上來了,噢,它肯定害怕極了。”
彼得:“???”他很清楚地知道剛剛沒有任何小鳥飛過去。至少他沒有看見。
而蜘蛛俠的視力都沒有捕捉到的東西,真的存在嗎?
他的目光慢慢移到盲人律師鼓起的口袋上——剛剛這個口袋是癟的。
彼得:“……呃,請問我可以看看這隻小鳥嗎?”
馬特用想好的理由拒絕了他:“不了,彼得。它有些怕生,剛剛走丢讓它吓壞了,我想暫時還是不要讓它見陌生人比較好。”
彼得沉默了一下,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盯着那個鼓起來動來動去的口袋,顫聲問:“默多克先生,你……覺不覺得你養的小鳥有點問題???比如說,它其實不是一隻活着的鳥,而是一隻小鳥幽靈???”
馬特的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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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小鳥幽靈啊?
小精靈十分想探出頭和這個蜘蛛男孩理論一下,但是ta被馬特用溫和而不容置疑的力量按在口袋裡。
馬特被這個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剛剛兩個高中生在花壇邊談論的不知所雲的跟幽靈有關的話題。
線索連成一串,他沉吟了一下,試探着松開了按着小家夥的指頭。
一隻小腦袋從口袋裡冒了出來。
一隻小腦袋縮回了口袋。
面前的彼得似乎完全沒有看到他口袋裡的動靜,還在磕磕巴巴地試圖詢問:“這隻小鳥真的沒有什麼不對勁嗎?”
嗯,他懂了。馬特平靜地想,感受着手指上剛探了一下頭就又想起來什麼慌慌張張縮回去的小精靈的心虛抱抱。原來這個小家夥根本就不用擔心ta被人看見之後抓走。
Ta根本無法被看見,就像一隻小幽靈。
“沒有任何不對勁,彼得。”他回答擔心的小蜘蛛,“它是一隻很可愛又貼心的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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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用他超越常人的視力表示,别說小鳥了,絕對沒有任何東西在那個不知道為什麼鼓起來的口袋裡。
馬特仗着自己看不見,忽視掉小蜘蛛此時一臉糾結、思考如何表達的表情,非常自然地告别:“既然小鳥已經找到了,那我就先走了。祝你們玩的開心。”
不等彼得挽留,盲人律師已經帶着他的盲杖,健步如飛地走遠了。
内德湊過來:“怎麼了彼得,你看上去想說什麼?這位先生不是已經找到他的小鳥了嗎?”
彼得憋了半天,崩潰地道:“可是,可是那個口袋裡明明就什麼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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