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宮郁也回到實驗室時,正對上一雙藍色眼睛,那個家夥已經醒來了。
被注射了大量強效鎮靜劑才達到假死狀态,居然能這麼快醒來,這身體素質真是沒的說。
“醒了?感覺怎麼樣?”
涼宮郁也手裡提着手提箱,順手反鎖了門,他拉過滑輪椅在手術台邊坐下,然後把準備好的衣服遞給還裸着上半身的諸伏景光。
對方腹部中了一槍,那是他自己打的,涼宮郁也剛剛做了緊急處理,隻要不劇烈運動傷口就不會裂開,就是影響行動。
“還不錯,麻煩你了、嘶——”
槍擊造成的傷口比起普通受傷還是太嚴重了,繃帶很快又滲出血迹。
“算了、你先别動。”
涼宮郁也看不下去了,隻好拿來工具重新處理一遍傷口,作為醫生手法還是很熟練的。
尤其是處理槍擊,剛進組織那會就開始被迫學給琴酒處理傷口,那家夥一邊說他手法爛,一邊又要奴役他。
真是可惡。
想到這裡,他下手不免重了一點,作為被處理的對象,諸伏景光切身的感受到了這份痛苦。
“疼?活着才會疼,忍着。”
諸伏景光伸開手,任由托卡伊幫他扣上扣子,說實話、這感覺蠻奇怪的。
一天前他們還劍拔弩張,要一起下地獄,而現在卻在實驗室給他處理傷口,幫他穿衣服整理衣領。
雖然托卡伊看起來心情不太美妙,但手上動作卻沒停,從這個角度看對方忙活莫名有一種老夫老妻的即視感。
大概是确認暫時同一個陣營,諸伏景光現在看托卡伊哪哪都順眼,優點是優點,缺點可以忽視一下。
“你有什麼打算嗎?”托卡伊問,随後盯着他,“警視廳有組織的人,你現在回歸很可能暴露,你想死我無所謂,但我可不想完蛋。”
能聽出來态度轉變很大,諸伏景光有些可惜,蘇格蘭時期刷的好感度現在估計直接歸零了,說不定還是負數。
托卡伊對警察有一種奇怪的厭惡,那不是出于站在對立面的深惡痛絕,也不是嘲諷。那時他不斷強調警察的高尚,然後把自己貶入塵土。
以證明他們之間有某種不可逾越的鴻溝。
但自己對托卡伊的信任反而提高了,在生死關頭,人才會暴露出最真實的一面。
一個不想在妹妹面前破壞形象的哥哥,在聽到妹妹死訊後,會流淚哭泣的少年。
他見托卡伊這時打開了手提箱,從裡面拿出熟悉的易容工具,還有一張易/容面/具。
“看起來你已經有安排了,說來聽聽。”
涼宮郁也揚了揚下巴,“易/容面/具可以讓你長期保持一樣的容貌,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假身份。”
對方同時遞過來一份資料,是這個假身份的生平履曆。
“這段時間你還在風口上,最好離組織遠一點。”涼宮郁也頓了頓,“你打算出國嗎?”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離得太遠,他對零的幫助會很有限,況且到國外,以這個身份也隻會束手束腳。
他思考片刻,答非所問,“那天井上光說的,金犬組之前警視廳的卧底警察,你有聽說過嗎?”
“什麼?”
涼宮郁也才想起來似乎有這麼回事,“這我哪知道去?金犬組又不是我家。”
話說完才他發覺哪裡不對勁,這人忽然提起這個絕非心血來潮,涼宮郁也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你打算潛入金犬組?”
“對,金犬組和組織來往不少,或許我在那裡能獲取一些有用的東西。”諸伏景光打量着毫無異樣的托卡伊,對方對他的話沒有表現出任何破綻,難道那天打斷他不是故意的?
或許是他多想了。
涼宮郁也隻能感歎這人真是先天社畜聖體,一般死裡逃生的人怎麼還會回到危險的戰場,不愧是卧底警察嗎?
不過這麼做也有幾分道理,畢竟躲避一方勢力追殺的最好辦法不就是加入另一方勢力嗎?
他垂下眼簾,“需要我幫忙嗎?”
諸伏景光有些詫異,“不用,這個時候組織應該還會重點監視你。”
“—有需要的話,你可以聯系派斯頓。”對方補充道,“我對井上光說的那個家夥也蠻感興趣。”
說到派斯頓,諸伏景光擡眼看向對方,“派斯頓第一次叛逃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