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陰天,冷空氣混着潮濕的水霧在發間作怪,呼出的熱氣都變成了白霧,确實感受到了冷意。
身後傳來皮鞋踩在地闆上的聲音。
他熄滅了煙,來者穿着極道标配黑西裝,很薄,諸伏景光不禁想起了這個時候就已經戴上圍巾的某人,一個季節居然能同時出現兩個極端。
“神代,先生有事找你。”
“是,我馬上去。”
諸伏景光颔首,前輩拍了拍他的肩,和組織自由的風氣不一樣,金犬組這邊很傳統,職場的前後輩文化需要好好遵守。
書房門口有人看守着,他得到應允後才進入。
井上光還是那副人模狗樣,頭發梳的一絲不苟,戴着綠寶石領結,像個文雅的紳士。似乎比之前更在乎形象了,不知道托卡伊對他做了什麼,這人居然還開始噴上了男士香水。
“我聽山田說,你在任務中表現得很不錯,不愧是首領看中的人啊,我也十分欣賞你。”
對方雙手放在桌面上,面上帶着的笑意不及眼底,話裡話外都在點他。
諸伏景光垂眼,“很榮幸能得到您的賞識,如果能為井上先生分憂,那再好不過了。”
從那天托卡伊的話來看,井上光知道他跟蹤的事,但目前迫于新首領的威壓,不會對他做什麼。
但作為明面上的上司可以為難他的地方多了去了。
他靜靜等待這人的發難,而井上光隻是保持着和煦的表情,“太好了神代君,那麼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
“以你的能力想必一定能完美完成。”
文件資料被推到了他面前,一個眼熟的名字映入眼簾
——與泥慘會的交易?
為什麼會落到他這個連幹部都還不算的人身上?
諸伏景光直覺這其中一定有詐,但作為下屬,他無法拒絕。
隻能随機應變了。
交易的物品被要求絕對保密,那是一個很有分量的小型手提箱,他猜測至少應該是保險櫃級别的材質,或許房子塌了它都還能完好無損。
上面的電子鎖是電子屏,隻要輸錯一次,就會徹底鎖死。
而密碼會在交易途中發給他,完全杜絕了諸伏景光提前打開的可能性。
看來是很重要的貨物。
暫時是沒什麼窺探的機會,他打開手機,對方已經回複了。
……
很突然的,蘇格蘭約見了他。
雖然涼宮郁也沒興趣調查這位警官,卧底警察的檔案基本都會被消除的一幹二淨,很難查出什麼東西來。
但很巧的是,這家夥暴露之前,有個姓諸伏的警官正在調查涼宮郁也。主動找上門來的,可不是他要打探蘇格蘭的底細哦。
不過目前對方應該是沒什麼收獲,他也就沒有過多關注。
這是一處非常普通的公寓,可惜涼宮郁也到的時候主人還沒回來,他隻好蹲在門口,百無聊賴地摧殘花架上曬太陽的含羞草,傍晚的太陽不刺眼,也沒什麼暖意。
花架上的花卉擺得滿滿當當,比起在組織時期頂多算有人氣的安全屋,這裡顯得十分陽間,看來蘇格蘭在金犬組過得還不錯。
畢竟應該不用像在組織裡更換那麼頻繁。
日本本土傳統極道組織比較有人情味,沒有組織那麼壓抑。
涼宮郁也了解組織底層人員的處境,那簡直是大型吃雞現場,玩的就是心跳,鬼知道下一秒會不會被同事幹掉。
而成為代号成員便完全不一樣了,組織明确規定代号成員之間不允許互相殘殺,也就是說必須得有個正當理由,比如說叛徒,再比如說卧底。
就算是這樣叛徒和卧底的死亡率也并不是百分之百,有派斯頓和萊伊這兩瓶例外的威士忌在。
小道上傳來腳步聲,涼宮郁也擡頭,果然是蘇格蘭。
對方看起來風塵仆仆,像是剛剛結束什麼任務,在看到他的時候腳步緩了緩。
諸伏景光趕回來時,托卡伊正在霍霍他精心照料的花花草草,含羞草一大盆葉片都被捉弄得閉合起來,可憐兮兮,即便主人就站在這惡徒面前,對方也絲毫沒有停下惡行。
太嚣張了。
“你再摸它就要死給我看了。”
“哪那麼容易死……”
對方不情不願地收手,理直氣壯:“你再不回來我就要撬鎖了。”
托卡伊站了起來,他拽了拽過長的圍巾,把它繞到另一邊,由于動作太過敷衍,圍巾搭在了頭上,讓他看起來像中東的信教徒。
有點滑稽。
但托卡伊似乎沒有注意到,一個勁朝手心哈氣。
“很冷嗎?”
諸伏景光開了門鎖,進屋的時候順帶開了暖氣,他轉身,托卡伊像條魚兒似的鑽進來,把一個手提箱放在桌腳邊,“冷死我了,這東西我先拿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