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卡伊還維持着一貫的微笑,“什麼?”
諸伏景光繼續道:“你可以拿他來要挾我的,或者以我的安危來要求他停止調查你,就像當初為了活命利用波本一樣。但你也并沒有這麼做,為什麼呢?”
“在知道我兄長的信息時,你到底在想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
青年一時沒有回答,臉上僞裝的完美表情也盡數收回,暴露出内裡真實的、真正屬于涼宮郁也的一面,陰郁、與世隔絕般,分明是明亮的瞳色,卻像個望不到底的深淵。
這沉默似乎意味着什麼。
對方忽然伸手過來,試圖從他手裡拿走遙控器,諸伏景光往後傾斜身體,避開了對方的動作。沒拿到遙控器,這人抿了抿唇,也沒有拉開距離的意思,似乎在等待他妥協。
托卡伊喜歡某些時刻展露出任性的一面,提無理要求,理直氣壯地等着搭檔來幫他完成,實際上這也是一種試探,稍微往壞一點想,可以理解為服從性測試。
退讓,就等于讓出了主動權。
蘇格蘭會那麼做,但諸伏景光不會。
兩人僵持不下,托卡伊盯着他看了一會,大概确認不可能成功,最後重新挪開目光。諸伏景光拍拍托卡伊的肩,帶着安撫的意味,後者沒什麼反應,仰頭直接靠在沙發上。
他聽到對方輕輕笑了一聲,“我有過那種想法哦,警官先生,比你說的還要糟糕、還要可怕的事我都考慮過。”
“是嗎?”
諸伏景光也靠在沙發上,現在他們處于同一水平線上,以一種相當放松的姿态,在客廳一起看電視。耳邊是托卡伊柔和的聲線,語氣帶着點哄小孩的上揚尾音,混着電視的背景音,有一種在聽人講睡前故事的溫馨感。
前提是忽略那冷漠殘忍到極點的内容的話。
“通過你的兄長來要挾你做雙面間諜,或者直接兩個人一起拉下水不得不為我所用,再或者…陷害他來替換波本,在組織裡重新培養一個趁手的工具……這些都是很有可行性的計劃,而且那樣的話會比現在對我有利更多。”
不得不說,在最大化利用别人這件事上,托卡伊頗有造詣,簡直天生就是幹壞事的料,年紀輕輕在組織混到這個位置,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對此諸伏景光早有預料,他當然考慮過這些可能性,正因如此他才産生了疑問。
“聽起來好可怕,那你為什麼沒有付諸行動呢?”
“……”
諸伏景光數着托卡伊眨眼的次數,這次的沉默隻持續了幾秒,他聽到對方“嘁”一聲,“…那種沒品的事,我才不會做。”
沒品?
是指用家人威脅别人這件事嗎?
看來是戳到托卡伊的心口了,畢竟他和葵就是這樣。
“哦、那我也是。”諸伏景光附和道。
“……”
托卡伊轉頭看他,等了一會沒等到其他的話,似乎很不爽諸伏景光這個反應,但一時沒想到如何破局,于是繼續锲而不舍地試圖從他手裡搶走遙控器。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想看電視。
對付托卡伊對諸伏景光來說很輕松,雖然欺負文職人員這事不太光彩。
最後這人有點氣急敗壞,直接朝他要求:“…換個台。”
他擡手露出一個微笑,“不要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