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他聽到最後的一句話是:
“來人呐!少爺他暈倒啦!”
……
被傷得極深的風雅面色蒼白地坐到了客廳。
早知道不嘲笑琴酒和五條悟同床共枕了,現在報應來了。
其實五條悟也很想一頭撞死,天知道他還是個處男,結果來了這個副本,老婆+1+1+1,子嗣+1+1+1,一身清白都丢完了。
他根本不想說話,看着好二兒和前妻小哥坐遠了,眼神打架。然後好大兒生無可戀地走過來。他加了一件厚重些的和服外套,襯得整個人愈發清瘦,臉上帶着三分病氣,眉眼厭倦:“昨日,本宅确實遭到了襲擊。”
鬼殺隊的人專注聽着。
風雅把事情拆開了講,沒有說富江的異常,也沒有說俊國小姐的事。他東拉西扯,最後用一種疲憊的态度握住富岡義勇的手腕:“我們都很害怕,不知道怎麼處理,也許是神明眷顧吧,在這個日子遇到了你們。”
五條悟适時地說:“我們是很願意為鬼殺隊提供資金的。”
五條家本來就是衆所周知的富有,鬼殺隊的NPC當即就有些心動。蝴蝶忍皺起好看的眉,看了一眼完全不吭聲的富岡義勇,輕聲道:“可是,幫助我們,會讓你們被鬼盯上,以後會遭遇更多的危險。”
“我們已經被盯上了,逃避不是我的風格。”五條悟抱以微笑。
這是能合作的意思了。
作為受到限制比較大的、幾乎被困在五條家宅的玩家們,并不想和鬼殺隊的玩家結仇。不如順手合作一下,你來保護我,我來幫你們更順利地完成殺鬼任務。
總的來說,除了黑時宰和中原中也在努力反抗,合作被順利通過了。
皆大歡喜,琴酒也能被丢到鬼殺隊裡去了。就從他的表情而言,很明顯是一腔怨氣無處發洩,找鬼砍砍殺殺正好。反正也不用擔心死亡,副本對玩家來說隻是一個遊戲場所。而五條悟也對他們的呼吸法很好奇,去找了乙骨,交流起這種獨特的、能讓人變強的辦法。
風雅本想回去休息的。
黑時宰抓着他,一路拉到了走廊。
五條家宅的院子裡有一條長長的回廊,木質的地闆,屋檐古樸,中間便是雅緻的枯山水,鵝卵石和白色小石子鋪路,看着頗有些韻味。想必雨天風景會很好。
邊上種了幾棵無盡夏,此時夏日還沒到,卻已經稀稀拉拉地生出幾團綠色的花苞,邊緣漸漸染成藍紫色。
風雅被黑時宰按在走廊的柱子上,他表情茫然,舉着一隻打了繃帶的手:“做什麼?”
黑時宰看他這種假裝茫然的表情,就特别來氣。他讨厭風雅利用他,而且還什麼都不說,是讓人最讨厭的、把事情全盤掌握在手的那種感覺。讓他想起森鷗外,難道年紀大些,就愛搞這種嗎?特别是偶爾還會流露出一點“我是為你好”的态度,更讓人厭煩。
他掐住風雅的下巴,看着這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有點想看你破防的表情。”
“你是解鎖了……”風雅想說黑時宰這是解鎖了陀思同款的愛好,但轉念一想,本來黑時宰也有這個愛好,他未來也會很喜歡看陀思這種人破防的,“算了,别鬧,我手很疼。”
黑時宰不放過他,仍舊有點生氣。
“而且我不是破防過了嗎?”風雅疑惑地說,“我剛才知道中原中也是……的時候,不是很破防嗎?”
黑時宰:“……”
啊啊啊他也要破防了!
“你就是故意的!”黑時宰現在認為風雅是故意氣他了,畢竟隻有自己人才知道什麼東西最恐怖,他有點頭暈,腦袋裡隻要想起那個信息就開始爆炸,“你們這些人……”
風雅也難受,把黑時宰的手拿開之後,很是無力地倚靠在黑時宰的身上,下巴尖壓着他的肩膀,聲音迷茫而散漫:“我很累的呀……而且我真的沒做什麼……”
黑時宰抱起來的手感還不錯,就是有點單薄,身上沒多少肉,和服一攏,身上全是骨頭,隻有依偎地久了,才會有一點幻覺般的、實打實的熱度傳遞過來,讓你知道抱得還是個活人。
“别靠上來!”黑時宰用力去推。
兩人都沒注意,有人從回廊那頭走過。
隔着一個院子,枯山水的樹枝搖動,無盡夏垂落沉重的花枝,隻能看看兩個人疊在一起,露出相似又有些許微妙不同的側臉,一個看着銳利而陰郁,更年長的則懶懶地,包容似的随便人抱着,眼尾漫不經心地垂着,過分蒼白的皮膚上有一點熟杏般的潤色。
半截外套從肩膀滑落。
視力再好些,就能看見他深色的和服外套上,一隻骨節分明、蒼白清隽的手抓住布料,幾乎能看見繃帶下的青筋繃起。
出來透氣的中原中也:“……”
他大為震撼,想把自己眼睛挖了。
救命,他視力那麼好幹什麼!那兩個太宰治看起來不僅是反派,還是變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