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劍拔弩張。
四萬多名觀衆的呐喊淹沒了場上的所有聲音。
布拉維裡的耳朵發麻,又開始變得緊張。
今天看台上的人比他比賽那天還多,一眼黑壓壓的,密密麻麻都是穿着球衣的球迷。
他幾次都想站起身跑到場上去,像維克托那天鼓勵自己一樣去鼓勵自己的朋友。
但身旁的門德斯先生聽完他的意圖後,将他牢牢地按在了座席上,每次他試圖站起身,都會被門德斯按住肩膀。
C羅進了一球,比賽最後以1:1畫上句号,算是和平地握手道别。
但是布拉維裡沒有看什琴斯尼或是庫爾圖瓦的表現。他全程都在與門德斯“鬥智鬥勇”,一場比賽結束以後,他反倒像是看到心愛的球隊輸了球一樣,沮喪極了。
他從裡斯本趕來這裡,卻沒有派上什麼用場。
門德斯先生是半個壞人!
門德斯也覺得自己很冤,他不按住布拉維裡,難道讓保安把他抓住帶走嗎?
這小孩的腦回路真是令人難以理解。
不過布拉維裡的脾氣一如既往得“去也匆匆”。
克裡斯蒂亞諾在賽後用一桌的意大利招牌海鮮菜招待了他,淡油、淡鹽,正合布拉維裡的口味,生魚片一躍成為布拉維裡心中能與小魚幹平起平坐的頂級美食。
然而,布拉維裡改掉晝伏夜出的毛病以後,每天晚上十點就開始犯困。
門德斯沒打算刁難小孩,他打算明天早上再和布拉維裡談一談,問問他有沒有簽約的意向。
于是布拉維裡在C羅的别墅裡獲得了一間巨大的客房,還有兩套睡衣、一套換洗的衣服。
布拉維裡雖然困倦,還是強撐着精神将自己的衣服、夜宵小黃魚和帆布鞋塞進小貓包裡,拉上拉鍊、換上睡衣,打開窗戶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都靈當地時間十二點,他被手機的鬧鐘吵醒,連忙跳起來關上鬧鐘,叼起小貓包,四爪着地輕巧地從窗戶躍出跑路。
完美的計劃執行起來非常容易。
拜體能訓練所賜,他叼着包沿着幾乎空無一人的街道跑了很久才感覺到累。最終找了一處遠離攝像頭的公園,發現了一隻正在翻垃圾桶的黑貓。
“你好?我是布拉維裡,我想...”
布拉維裡放下自己的包,朝陌生貓打招呼,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弓起背哈了。
他連忙打開背包,取出小黃魚充當停貓費:“我不是來搶地盤或者食物的!我隻是想在這裡睡一晚上...”
黑貓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終接納了他的上貢:“你怎麼說話還有口音呢?外地貓?隻能在這裡待一晚上啊。”
明明是它有口音。
不過布拉維裡沒有反駁,他豎起尾巴,飛快地點點頭,高高興興地叼着貓包放到花壇旁邊的草地裡,充當柔軟的小床。
流浪貓都是夜行動物,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仍然清醒的黑貓大哥應該會來通知他的。
布拉維裡短暫地思考了片刻,終究敵不過困意,他将自己蜷縮上去,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然而,意外還是在異國他鄉發生了。
布拉維裡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摸他。
很溫暖、很大,應該是人類的手掌。
人類。
布拉維裡一瞬間睜開眼,迷迷糊糊地擡頭看去:人類、公的、好像有點眼熟,蹲在地上摸他背上的毛。
他打了個哈切翻過身,算了,随便他摸吧,人類都是這樣的,看到他小貓的模樣就忍不住湊上來摸他。
庫爾圖瓦疑惑地挑了挑眉。
手掌下的小家夥居然不怕人,它不是流浪貓嗎?
應該不是。
這隻長毛狸貓的毛發摸起來柔軟順滑,更像是家養貓。
這麼漂亮的貓也會被棄養嗎?
他借着公園昏黃的燈光打量閉着雙眼毫無警惕心呼呼大睡的小貓,彩狸、長毛、花色非常漂亮,爪子上穿着白色的手套和船襪,胸前的“口水巾”也是白色的,最漂亮的是那條又大又長又蓬松的黑灰色尾巴,看起來就像是松鼠的尾巴。
庫爾圖瓦短暫地思考了片刻,擡起手逆着貓毛的紋路,從後往前撸了兩下。
!
!!
這感覺!
布拉維裡猛地睜大了雙眼,徹底清醒了過來。
壞人!摸就摸了!為什麼要逆着摸他的毛!
他立即跳起,正面面對陌生的男人,毫不客氣地弓腰炸毛,張大嘴巴怒哈了一聲。
随即,布拉維裡立刻意識到他動不了了!
眼前的男人輕易地掐住了他的後脖頸站起身,一把将他提到了高空。
男人臉上露出可怕的笑容:“哈人是吧?那我送你一個絕育套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