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名字。
庫爾圖瓦心中突兀地湧起厭煩。
庫爾圖瓦并沒有因為男孩對自己過于明顯的厭惡和恐懼而讨厭他。
相反,他反倒很喜歡這種類似于掌控一切的感覺。
高高在上,輕蔑地看着這孩子畏懼他、害怕他,卻不得不一次次敲開門,用讨好的語氣小心翼翼地懇求他。
非常有趣。
帶給他的樂趣甚至撫平了從昨晚一直延續到今天早上的不快。
但C羅熟稔親密的介紹毀了這一切。
他不止帶走了MVP獎杯,還擅自打破了這場遊戲的規則。
庫爾圖瓦的笑容和藹良善,仿佛不久前那個讓布拉維裡以為要吃了自己的人隻是他的雙胞胎一樣:“我好像有一點印象,等我一下。”
這句話他是用西班牙語說的。
布拉維裡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居然會說人話!
不對,他居然會說自己能聽懂的人話!
那他之前為什麼不說!害他多跑了一趟請來黑貓充當翻譯。
“談判”在有了C羅的加入後異常順利,小貓包輕易地被交還到布拉維裡手上,淡藍色的,還有青草香氣。
甚至讓布拉維裡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将夢和現實搞混了,也許眼前的大号男人實際上是一個親切和善的人?
但黑貓總不會騙他呀。
布拉維裡搖了搖頭,仍然決定不要放松警惕。
“下次不要再把東西到處亂丢了。”
庫爾圖瓦煞有其事地叮囑道,就好像他隻是一個路過拾起失物,等待失主聯絡自己,拾金不昧的好心人。
他與C羅寒暄兩句,以一種看似随意的口吻提起:“布拉維裡,你說有人看到我撿到了包?是什麼樣的人?”
昨晚他撿貓的時候接近淩晨兩點,他确認過了,街道和公園空無一人。
“黑...”
布拉維裡吓了一跳,舌頭打結:“黑、黑人。”
“...黑人?”
庫爾圖瓦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察覺到他明顯的緊張,語氣古怪地重複了一遍。
C羅仍然面帶笑意,仿佛什麼也沒有察覺到一樣,輕輕拍了拍布拉維裡的肩膀,打破古怪的氛圍:“好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蒂博,改天再見。小貓,快謝謝蒂博幫你找到了包。”
*
庫爾圖瓦在合上門後第一時間取出了手機,谷歌搜索“布拉維裡·加托”這個名字。
很少會有人用這個奇怪的詞組作為名字,詞條裡有用的信息不多,他輕松地搞明白了為什麼他會覺得這個男孩很眼熟。
布拉維裡昨天就出現在尤文圖斯的看台上,尤文圖斯發送了一張他和C羅的合照,他可能刷到了這條消息,不過沒有仔細看。
詞條中同樣出現了裡斯本競技簡短的簡介,布拉維裡·加托同時是裡斯本競技U19的守門員。
哦...
作為門将卻不認識自己?
不,他應該是認識自己的,甚至是嫉妒自己的。
庫爾圖瓦回想起他看向自己厭惡的眼神,随手點下退出。
随便吧,反正也是個闖不出什麼名堂的家夥。
*
克裡斯蒂亞諾一坐上駕駛座,便擡手掐了掐布拉維裡的臉頰,他并非沒有感受到兩人的異樣:“你很讨厭他?”
布拉維裡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點點頭:“我覺得...雖然這樣可能有點沒禮貌,但是他有一點可怕。”
小貓包畢竟已經被他揣在懷裡了,對方沒有賴着不還,但他還是覺得那個人說話很恐怖。
“你都把‘讨厭你’這幾個字清清楚楚寫在自己臉上了。”
C羅忍不住歎氣:“好了,不管發生了什麼,起碼對方沒在乎這一點。以後可不能這樣了,要是被媒體拍到就糟了。你得學會藏好自己的情緒,尤其是面對鏡頭,最好面帶笑容或者面無表情。”
啊?有那麼明顯嗎?
布拉維裡眨了眨眼睛,攥緊自己的手:“我下次不會了。”
“小貓!”
黑貓突然從灌木叢裡鑽了出來,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懇求新交的朋友幫一個忙,它朝着啟動的轎車大喊道:“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我以前在美國認識了一隻狗,黑色的,應該是博美之類的小型犬,爪子和嘴發白。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幫我留意一下它過得好不好嗎?我離開之前聽說,它好像去了一個叫巴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