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六眼從小就遭遇各種刺殺,五條家碰到過的詛咒師各種各樣。
大部分詛咒師擅長近戰,但有些詛咒師也對遠距離下咒很有研究,也會用比較龌龊的手段——下毒。
咒術師呼吸時候不自覺的吸入氣體,潛伏一段時間,毒入肺腑後暴斃。
一般來說,五條家有結界保護,五條悟也有無下限術式保護,如果有陌生的咒力,結界會發出自動警戒和反攻,下咒幾乎不會成功,但……
悟少爺喜歡離家出走。
無下限又暫時不防毒。
而且離家出走時,身邊都是弱者,悟少爺經常懶得開無下限。
因此侍者緊張起來,是否被人鑽了空子。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是關心則亂,悟少爺可沒有這麼容易中招。
五條悟嗅了嗅鼻子,狐疑的往周邊看了一圈,哼了一聲:
“才不是什麼詛咒!絕對是有人在背後說老子的壞話!”
侍者:…那這個範圍就很大了。
自從悟少爺出生起,詛咒師、咒靈,禦三家的其餘兩家,都對悟少爺心存畏懼或怨恨。
詛咒師的怨恨,是因為悟少爺的出生打破了咒術界的平衡,導緻咒靈也變強,也增加了詛咒師賺錢的難度。
咒靈,則是因為悟大人實在太強,祓除它們大多隻需要一發【蒼】,極大得壓縮了它們的生存空間。不過由于它們全部都死得太幹脆,估計也無法詛咒悟少爺。
禦三家,則是因為地位之争。這一代的五條家擁有六眼+無下限術式,直接将另外兩家壓得不得翻身。
還有一些。咳、純屬悟少爺的嘴巴實在不讨喜,得罪的咒術總監部的老橘、咳,老爺子們。
五條悟豁然站起來,“我知道了!”
侍者心一提,是誰?
“是昨天那隻洋蔥!老子打敗了他,他肯定是不服氣的。”
“雖然他的結界術一層套一層,比洋蔥還難剝,還附加各種煩人的效果,又會硬化當盾牌、又會消融【蒼】,又會鎖定蹤迹,那又怎樣!老子還是赢了!”
五條悟哼哼唧唧地薅了一把身邊的櫻樹樹枝,又得意起來。
“小洋蔥看上去不太服氣,那等老子過幾天再出去一趟,再揍他一次。”
悟少爺完全是一副找到了滿意的玩具的樣子,侍者在心裡歎氣。
而且,原來這就是悟少爺昨天回來,興高采烈地嚷嚷着要吃烤洋蔥的理由?
把人家比喻成洋蔥了。
作為五條悟的貼身近侍,昨天悟少爺在靜岡和一位咒術師戰鬥結束後,還是他去接的人,他和那位咒術師有過照面。
年紀輕輕,沒有生得術式,卻在結界術上格外有天賦。
雖然在悟少爺手上落敗,但其實力依舊不可小觑。
——要知道,能打得過五條悟的人,在這個世界上還沒出生呢!這是五條家的自信。
能和悟少爺進行長時間對戰,已經足夠讓人引起警惕心理。
侍者很難不往壞處想——是否是一個針對五條悟所特制的陷阱?
不過家主的吩咐是先稍安勿躁,五條家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六眼已然成長到了可以獨擋一面的地步,五條悟對那個人有興趣也無所謂。
讓他去玩吧。
如果五條家貿然出手毀了五條悟的玩具,無疑會讓五條悟和五條家離心。
當然,基本的調查還是有的。
今早,桐原司的資料就被遞到了五條家主的桌上——
桐原司,十七歲,沒有上學的記錄,像是一個憑空出現的黑戶。
半年前建立了萬世極樂教,還編纂了大正年間有這一宗教的虛假消息取信民衆。異于常人的外表,讓他在民衆間的名氣很大。
暗地裡,也有和詛咒師的聯系,曾找過中介購買“囑托式帳”和“新鮮血液”。
光看這兩點就十分可疑。
第一反應是……受肉?
受肉的意思是,一些術士死後,會化作咒物,咒物被人服下後,咒物的主人就奪取這副肉/體,借着這具軀體重現于世。
咒術界曆史的記載中,擅長結界術的術士很少。
隻有三位——
千年前的邪惡詛咒師羂索;
術式為【不死】,現在正在高專結界内的天元大人;
加茂憲倫,一百五十年前曾是加茂家的咒術師,研究咒靈與人類融合的邪惡咒術師。被追殺時展現過驚人的結界術。
加上桐原司身上的咒力并不多,完全沒到咒物的等級。
按理說如果服下咒物被受肉,絕不該是這樣的氣息才對。
而這樣一個充滿疑點,憑空冒出來的怪人,昨天和悟少爺打了一架。
雖然落敗了,但他的強大也毋庸置疑。
平常就像鬣狗一樣盯着悟少爺,企圖找到悟少爺的破綻的各路人馬,肯定會注意到桐原司這個人的存在。
他們絕對會費盡心思拉攏這個能夠與悟大人有一戰之力的咒術師。
“禅院家最喜歡這一套。”五條家主穿着羽織,單手托着下巴,眺望遠方。
五條宅深山雲罩,那矗立其中的層層疊疊的房屋,如同陣法一樣,将他所在的中央地方圍護起來。
既是守護,也是牢籠。
“幾百年了,自己生不出十影術式的孩子,就喜歡從外面招攬人才。”
光看五官,他和五條悟有九分相像。
但得益于五條悟特殊的六眼,一眼看上,絕不會将兩人認錯。
五條家主的氣質也更溫潤醇雅,眉宇間沉澱着讓人心生好感的溫柔。
“禅院一向如此。”旁邊的侍者回複。
他頓了頓:“不過這桐原司在戰鬥時主動放血,将血摻入結界中,難免讓人想到加茂。”
“赤血操術?”五條家主挑了挑眉,“那可不是,桐原司放血,隻是相當于給結界增幅罷了。”
侍者:“不過,加茂家已經很久沒有擁有赤血操術這一術式的孩子出生了。加茂家主後繼無人,庶子們覺醒的其它術式也不夠強大,加茂家在三家之中已然是墊底了。導緻加茂家主近些年的性子更癫狂了些。”
“桐原司的實力很不錯,就怕他們強行将人和加茂家扯上關系……”
加茂憲倫雖然是加茂家的污點,但他畢竟是加茂家的人。
如果加茂家硬說桐原司是加茂憲倫的受肉/體,在旁人不明所以,隻會認為桐原司就是加茂家的人。
五條家主朗聲大笑:“加茂癫狂?哈哈,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禦三家在這方面愚昧得不相上下。
“放心吧。”
五條家主摩挲着手裡的白瓷酒杯,微笑道:“任憑他們怎麼折騰,隻要有悟,五條家就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悟是未來的家主,五條家的一切都要以他的意志為先。”
說罷,五條家主仰頭,将清酒一飲而盡。
“現在他想玩,就讓他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