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東西了,動靜是大。”
她點點頭:“确實,老東西。”
【……】
審問繼續。
大勇又問了些别的問題,大多圍繞止水和鼬,似乎是想從她的視角看看那兩人是否有其他異常。
然而,杏裡一問三不知。
大勇也沒氣惱,最後檢查一遍筆錄,收了起來。
“行了,你走吧。”他起身道。
杏裡慢了半拍起身,鞠躬道:“前輩辛苦了。”
“彼此彼此。”
說了兩句客套話,杏裡跟着大勇走到門邊。擦身而過的時候,她忽然停下腳步。
“對了,前輩,”她道,“可以請問一下……為什麼審問的時候,您總在問鼬的事?”
“不該問的别問,”大勇搖搖頭,看了眼擁擠的走廊,“不過提醒你一句,如果碰上鼬,記得躲遠點。”
***
宇智波鼬。
确實是個危險人物。
杏裡道了聲謝,走出審訊室,繞了條小路,沒有第一時間回家。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她撞上了鼬。
這位兇殺案的“一号嫌疑人”正背靠着一面鐵絲網發呆。
這一帶人迹罕至,是族地的偏門,出去便是宇智波一族曾經的專屬演練場。不過這個演練場早被廢棄,如今雜草叢生,人走進去,能一直淹沒到腰。
宇智波鼬就這麼側着身,隔着鐵絲網,緊挨着那片荒蕪,像是站在寂靜的墳地。
他的眼神很冷,對着空空如也的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這裡很靜,能聽見衣擺被風牽拉的獵獵聲。
一切都仿佛停滞了,在某時某刻。正如這片土地。
宇智波鼬看了過來。
杏裡發現他穿了一身黑。
正午的陽光多少有些曬人,但他的這身黑卻像是不吸熱那般,冒着森冷的氣息。
大中午的,她感覺自己撞鬼了。
而真正的“鬼”卻很聒噪,在她跟前晃了一下,那雙善于分辨強者的目光釘在鼬的身上,然後問道:【你與他比,誰更強?】
冤家路窄,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嗎?
杏裡沒有搭理這個跑偏的問題。她觀察鼬,像是在思索。而鼬也默不作聲,站着任憑打量。
“鼬……你在這裡做什麼?”
杏裡覺得,自己若是再不找個話題破冰,或許會成為第一個在夏天被凍死的人。
鼬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走了過來。
“淩晨的時候,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南賀神社?”
鼬站定,黑色的眼珠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無聲無息,卻又帶着黏性。
——如果我說,我記錯了集會的時間,你會信嗎?
她很想這麼回答。
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抖機靈的時候。
鼬這個人,脾氣不好。她可不想如了“幽靈”的願,真的跟他打上一架。
——那實在是太蠢了。
“給家裡的長輩辦點私事。”她道。
這話不假,确實是某個“長輩”指使她去的。
“我記得,你家裡已經沒有長輩了。”
杏裡想到了火棱,不過那家夥隻是她的堂親,平日裡少有往來。
确實如鼬所說,她沒有“長輩”了。
“算是遺願吧,”她聳聳肩,“托夢這一挂的,不辦不行。”
鼬的眼神逐漸犀利。
如果光靠目光可以殺人,杏裡估計已經千瘡百孔。
這家夥……平常有這麼吓人嗎?
杏裡咳嗽一聲。
“那我再問一個事。”
鼬繼續走近,虹膜慢慢變紅了——那是杏裡沒見過的花紋,“你有聽說團藏遇襲的事嗎?”
杏裡暗道不妙,後退一步,歎口氣:“團藏?哦,三代火影的左右手。他遇襲了?不好意思,我的消息不太靈通。”
“他遇襲的時間是在淩晨四點過半,而我在南賀神社遇到你的時間是五點左右,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團藏的事,現在想想,你的行為确實反常。”
不是……正常人會把這樣毫無關系的兩件事聯系到一起嗎?
杏裡倍感震驚。
以她的名聲,就算四點半準時扛着火箭筒出現在根組織門口,也不會有人把她當回事。
正常人隻會認為她在發神經。
不會有人把她和挨打的團藏聯系在一起——就是團藏本人也不會這麼想。
……該說他是“直覺過人”還是“神經過敏”呢?
杏裡抓抓頭發:“你沒有跟别人說遇到我的事吧?”
鼬笑了,笑意不及眼底:“你不是也什麼都沒說嗎?”
——這個人,好像不打算好好溝通了。
她早該發現的。
話說回來,她其實也不是那麼想跟他溝通。
鼬這個人疑心病太重,不是可以合作的對象。
杏裡轉頭就跑。
然而——
空中出現了烏鴉的羽毛,與此同時,地面塌陷,風景融化,世界變成了黑白兩色。
——月讀!
發動瞳術的契機是在那個時候吧。
她想。
雖然想說“不出所料”,但——哪有人上來就招呼這個的?
她在心中默默歎氣。
所以才說,他們的關系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