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每天,我都會用各種方法喊茶朔洵,吸引對方的注意,但結果都以失敗告終。不過我并沒有氣餒,對方沒有注意到我,我也沒有把時間用在自怨自艾,頹廢度日上。
我依然每天學着提升武力值的課程,然後在茶朔洵學習樂器演奏的時候發呆。茶朔洵學的樂器不止二胡一種,畢竟是彩雲國貴族,樂器不說全部精通,至少也要會兩個以上。
聽着茶朔洵彈奏古琴的曲子,我趴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睡了起來。我并不能夠明白教授茶朔洵樂器的老師口中所說的“感情”,作為聽衆,我覺得茶朔洵彈的曲子很好聽。
茶朔洵真的有做纨绔子弟的天賦。至少,他已經能夠用樂器來吸引不少人的關注。
秋天過去,冬日臨近。
茶家傳出一件喜事,那就是茶朔洵的母親已有身孕。明年,也就是在茶朔洵十一歲的時候,會迎來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是開心。因為我認為這個弟弟或者妹妹的到來,應該會給茶朔洵的生活帶來一些變化。至少,對方不會覺得自己的生活更無聊。
我是這麼想的。可茶朔洵的表情卻沒有我預想的開心。他并沒有因為自己的母親懷有身孕而喜悅,就好像聽到一個可以忽略不計的事,隻是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不過——
在茶朔洵和他母親見面的時候,他會表現得很在意,并讓對方好好注意身體,把一個兒子的乖巧懂事形象展現得淋漓盡緻。
我很佩服,也有些無力。
因為,茶朔洵顯然已經構築了一套屬于自己的社交方式和思維觀念。我真的能改變對方,拯救對方英年早逝的命運嗎?
我又陷入到了自我懷疑的情緒裡,加上這些日子努力吸引茶朔洵失敗,導緻自己原地踏步的情況,我自閉了。
在冬日的第一場雪到來的時候,我沒有和茶朔洵一樣待在屋子裡,享受着屋内因為碳爐而變得暖洋洋的溫度,而是來到了院落裡,蹲在台階上看雪。
白色的雪花撒落在庭院裡,不時還刮起了淩冽的寒風,卷起一層細雪。我就那樣看着,手朝着地面的積雪抓了幾下。一點兒都不意外地,我并沒有抓到雪花。現在的我依舊是一個沒辦法觸碰很多東西的幽靈,不,是白細胞。
“你在做什麼?”一道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轉過頭,看向出現在我身後的茶朔洵。彼時,茶朔洵的手裡還拿着一個取暖用的手爐,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我。
我的視線移開,看向院落,确定茶朔洵是不是在和别人說話。目之所及處,院落裡再無别人的身影的現狀,讓我好像了解到了一個事實。那是足以讓我喜極而泣的事實。
因為這個事實,導緻哪怕我在冬日的寒風中待着,也從身體裡冒出來無限的暖意。
我從台階上站起來,煞有介事地整理着我的衣着,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出現詭異的弧度。
“你終于能夠看到我了嗎?”當我這話說出口的時候,我又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按照一般人的思維方式,突然看到一個陌生人出現在院落的台階上,不時先問“你是什麼人嗎?”。
我的穿着和茶家仆人的穿着也不一樣,茶朔洵更應該問我是什麼人吧?他就不擔心我是刺客,來索要他的命?
茶朔洵沒有回答我的話,還是在堅持之前的問題,問我在做什麼。
我指着源源不斷從天空飄下來的雪花,說:“我在看雪。”
茶朔洵順着我指的方向,看向了那陰沉的天空。我的目光一直盯着對方,心裡的不解更多。為什麼對方能那麼淡然地接受我的存在,難道對方之前就知道我?
假的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測。
因為,如果那樣的推測是真實的,那證明茶朔洵是一個非常可怕,成熟程度遠高于同齡人的人。
不想讓自己的宿主太笨,又不願自己的宿主聰明絕頂……
應該是我現在比較真實的内心寫照。
茶朔洵的呼吸在寒冷的室外産生了白霧。他并沒有穿很厚的衣服,也沒有披着披風。
說實話,我很擔心對方的身體會生病。
茶朔洵收回望向天空的視線,掃了我一眼,然後走回了房間,留我一個人一頭霧水地站在那裡。
如果不是院落的台階上留下了茶朔洵出來的腳印,我會認為剛才的一切都是在做夢。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自己沒有看錯,自己并非在夢中後,慢慢地移動着步伐,來到了房間的門邊。
在我進入房間之前,我探頭,看着房間内的情況。這個時候的茶朔洵坐在長塌上,手執暖爐,視線落在長塌矮桌上敞開的書上。
對方安靜的模樣猶如一副美好的畫卷。不,對方太安靜也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我眼裡,茶朔洵已經是一個危險的宿主了。
他應該很早之間就知道我的存在。
這是我再次确定的想法。
我走到茶朔洵的身邊,打斷其閑适的看書動作,出聲:“你真的能看到我?”
茶朔洵聽到我的詢問,單手托腮,用着不緊不慢的語氣回複:“我确實能夠看到你。”
“那你為什麼之前不回應我?”我悲憤了。真的,畢竟我難以想象對方居然能那麼沉得住氣,故意無視我很長時間。
茶朔洵就一點都不好奇我的存在嗎?比如我的身份,我的任務,我會跟着他多久什麼的。小孩子的好奇心永無止境。茶朔洵是小孩子,他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可以問我。
我真的疑惑對方為什麼不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