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比亞城鎮變了天。
最先察覺到這種變化的是本地居民。
首先是前段時間,在黑手黨火拼中被不幸波及的平民們,店鋪受損,家人離世,這原本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這裡的黑手黨太多了,在炮火中起床,在爆炸中安眠,是每天都會有的日常。
因為黑手黨的緣故死去的親人,損失的财産,普通百姓隻能哀歎自己的不幸,強悍的黑手黨們對他們來說,就如老天爺一怒之下送來的天災,除了忍受和哭泣毫無辦法。
但是今日,老天爺他賠錢了!
不是,是黑手黨們竟然賠錢了!
一戶戶人家拜訪,登記受損的房屋和物品,全額賠償,那些失去了家人的家庭更是獲得一筆不小的金額,等這些有禮貌的黑手黨鞠躬緻歉并且撤退時,面對桌上一疊疊的現金鈔票,平民們仍舊是一臉恍惚的模樣。
他們一定是在做夢吧,哈哈哈。
或者說,可能是有什麼外地媒體來采訪了,亦或者當地黑手黨老大想要塑造一個慈悲的形象?做做戲?總之,這筆錢肯定會還回去的,他們就當保管了。
然而好幾天過去了,沒有人上門讨要這筆錢。
反倒是一個街頭小混混盯上這筆财務,想要偷竊,被巡邏的黑手黨成員抓住,不僅把失竊的金額全額追回,還将那名街頭小混混趕出了特拉比亞城鎮,宣稱下次再看到他,直接扔進韋爾杜拉河底。
被追回失竊錢财的人家感覺這個世界都要魔幻了。
曾經,黑手黨是在外敵和壓迫前庇護平民的組織,但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老曆史了,現如今的黑手黨家族基本都已變味,什麼時候又變得這麼好心腸。
除此之外的變化就是曾經在特拉比亞城鎮四處開放的一些不那麼合法的場所,全部關閉,改了生意。
有的開了酒吧,酒吧有女郎作陪,也有帥氣的小哥,但敢随意動手動腳,哪裡動了剁哪裡,絲毫不開玩笑。
也有的開了酒店,安全性極高,可雇傭臨時保镖,雖然不能在特拉比亞橫着走,但保證這個地盤無人能動雇主。
一些開賭盤的地方倒是沒有被完全取締,裡面的内容卻變了些,都是賭馬或者賭球,房間角落還放着投币遊戲機,拉一下把手,有極低的概率中大獎。因為進這裡玩一把消費不會太高,玩個幾場頂多是花光手裡的零花錢,不至于傾家蕩産,這裡也不搞抵押資産坑錢的手段,導緻來這裡的人群受衆很廣,一開始隻是些手癢的成年男性,後來還多了一些青春期的男女生。
時日久了,幹脆賭馬賭球的和遊戲機徹底分開到了兩個場所,有遊戲機的店鋪成了年輕人的天堂,跳舞機娃娃機射擊遊戲,一群學生們玩的超級嗨。
街頭幹淨了,日常出行放心了,娛樂設施增加了,到此的遊客也多了,本地人的錢增長了,消費也多了。
經濟指數就像是一隻滑翔上天的海鷗,起飛了。
當然做這一切也不是白幹,新建立的至冬家族有從本地居民那裡收保護費。
隻是仔細算一算,這個錢少的人家可以降低或者不交保護費,錢多的人家多給保護費,且按照收入比例繳納的趕腳有點像是……收稅??
因為繳納的額度并不算高,再加上黑手黨們的确在進行着維護治安的行動,在經濟上也幫了不少忙,還指導好幾個家庭發家緻富,所以保護費比那已經滅亡的兩個家族收繳時,要給的痛快的多。甚至有一戶被黑手黨幫助的家庭,繳足了金額後,還給收保護費的黑手黨塞了一兜子血橙。
以前跟着羅索魯家族的老大,總是被人厭惡畏懼的黑手黨成員,第一次被熱情招待,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走的時候,身邊的同伴還問了一句:“我們是黑手黨,對吧?”
“嗯。”
“怎麼感覺這工作越來越不像是黑手黨了?”
“嗯。”
“你也說點什麼?”
“橙子很好吃,你來一個嗎?”那人說道。
“……給我一個。”
兩人從特拉比亞城鎮的鎮長門口走過時,說話的黑手黨還笑着說了一句:“我覺得我們應該在這裡上班。”
“工資不高,房子還破,不幹。”
“說的也對。”
兩人走遠了。
鎮長卡迪克從大門往外探頭,對身邊的助手說道:“你覺得,至冬是不是也需要一個門外顧問?”
沒别的意思,就是有點饞他們的工資待遇。
一個基層人員到手的工資,竟然不比他這位鎮長低,這樣好的待遇,也隻有那些大家族才開的起吧。
至冬家族的底氣還真是足。
在西西裡島,當地的官職人員和黑手黨勾搭在一起也是常有的事,有些是真的為了更好的管理當地,也有的是純粹狼狽為奸,還有的是迫于武力不得已的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