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南邊廢棄的器材室經常有不良出沒,午休時隐約聽到的話又在時透無一郎耳邊響起。
看着不死川玄彌熟門熟路的拿着水桶去接水的樣子,時透無一郎沒想到加藤口中的不良會是不死川玄彌。
不過特立獨行的雞冠頭真的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不良,再加上臉上的傷疤,看上去就像是其他不良一起打架的時候傷的。
“長得好好,已經開始結果了。”時透無一郎蹲在旁邊看他澆水,細長的西瓜藤上已經長出了拳頭大小的西瓜,澆水時幾滴飛濺上來的水珠濺到他的手,帶來細小的涼意。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還在長成的西瓜。
是的,不死川玄彌經常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為他在這裡養了幾株西瓜。
不死川玄彌随口說:“不知道是誰種的,之前路過看到快死了就澆了點水,結果等了幾天都沒見有人來,就一直照顧到現在。”
結果他不僅養活了,還結瓜了。
不死川玄彌也是在它結瓜的時候才知道這幾株都是西瓜苗,之前一直以為是其他不出名的植物。
“誰會在學校種西瓜啊?腦子有病吧。”不死川玄彌看到那個瓜的時候真的怒了。
學校這方面他也不能确定能不能種,也不能帶去部門那邊種,那裡都是種在花盆裡的花花草草。
所以也隻能一直種在這裡,好在這邊人少,平時也沒什麼人來。
午休時間并不長,兩人回去的路上,不死川玄彌警告道,“我在學校種西瓜這件事,不許跟别人說,知道了嗎?”
“嗯,我不會和别人說的。”時透無一郎點頭,臉皮薄嘛,他懂。
“那個,你要不要去理發店剃一個和我一樣的發型?”平淡的帶着些頹廢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時透無一郎轉頭看過去,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對方锃亮的頭頂。
好亮!
這是時透無一郎碰到的第二個光頭,立海大居然有這麼多剃光頭的學生嗎?
而且自己剃光頭就算了還要叫别人一起剃光頭,這算什麼?
一直以來因為長發的問題被問過很多次,時透無一郎也下意識認為對方說的是自己,“我們家有規定雙生子成年前是不能剪短發的,這一點也和老師解釋過了。”
剪短發都不行,更不要說是剃光頭了。
中之條搖頭,平淡地伸手指着不死川玄彌,“啊,我說的不是你,是他。”
“哈?你誰啊?憑什麼使喚我?”不死川玄彌怒了。
“我是為你好。”中之條解釋道,“你留着這個發型被他發現的話,他會找各種機會折磨你,直到成功把你的頭發剃了,我之前的頭發和你一模一樣,但是你看我現在。”
锃亮的頭頂閃着光,時透無一郎和不死川玄彌的視線都控制不住的往上瞄。
“現在已經變成光頭了。”
時透無一郎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戳到他的傷口,“那個人是誰?”
中之條搖頭,“不知道,他很小心,我從來沒有看見他的臉。”
中之條回想起那一天,他像往常一樣開心的走在路上,結果下一秒就踩空掉進了陷阱,在無法轉身的陷阱裡,剃頭刀的聲音是那麼的清晰明顯,他的頭發在電子聲裡像一片自由的昆布一樣飛去了遠方。
不死川玄彌嘁了一聲,“誰敢剃我的頭啊?”
那家夥要是敢來,他就敢讓他有來無回。
“也是。”可能是看到了熟悉的發型,中之條突然有了源源不斷的傾訴欲。
中之條好奇,“你的發型也是從小就這樣的嗎?”
不死川玄彌點頭,“是又怎麼樣?”
他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的發型,隻有中間長頭發。
“我也是。”中之條看着不死川玄彌的頭發,悲憤欲絕地喊道,“我已經很努力想要長頭發了,也嘗試着把頭發從中間分開往兩邊梳,但是沒有用啊,很快就變回原樣了。”
“天生就是這樣的發型難道是我們的錯嗎?”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不死川玄彌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們去找老師,肯定能找到那個呃……剃你頭發的罪魁禍首。”
中之條面無表情地拒絕了他的提議,“不,不用了,教導主任也是這個發型,隻是因為頭發少所以能貼在頭皮上,平時梳得很好看不出來而已。
時透無一郎沒想到自己突然就吃到了一個大瓜,他愣住了,“……可是正因為是同樣的發型才更能理解你吧。”
中之條:“他看我的頭發居然有這麼多已經不爽很久了,看見我剃了光頭應該會開心的在辦公室跳舞吧。”
“……倒也不必說得那麼有畫面感。”想到那個大腹便便的教導主任在辦公室開心的跳舞,時透無一郎打了個寒顫。
而不死川玄彌想到了教導主任每次看見他時奇奇怪怪的眼神,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中之條歎了一口氣,目光悠遠的看着前方,“我已經看開了,以前一直因為這個發型被人當成不良,剃光頭,其實也不錯吧。”
“而且我看到了你。”中之條欣慰地看着他,“你一定能将這個發型發揚光大。”
中之條滄桑地離開了,留下兩個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