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那隻崽仰面掉在大袖子上面,一時間找不着北。
而此時,胡桃也到了。
“喲!稀客啊!”
人還未到,聲音先至。
少女穿着黑色的中式長袍,步履輕盈的出現在大廳。
可在在看見鐘離後,生生停下了腳步。
一身仿古玄色衣物,大熱天裡裡外外穿了厚厚的好幾層。
雖然布料趨近于黑色,可即使在光線暗淡的室内,依然流光溢彩。
暗紋縱橫,金邊勾勒,衣服華麗而耀眼,但穿在鐘離身上就生生成了他的陪襯。
再耀眼,也沒有鐘離本人矚目。
胡桃捂住嘴巴:“嚯!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說需要買一碑送一碑?”
“暫時沒有這樣的需求。”鐘離站了起來,神情謙和,“此行是來向胡堂主告假。”
胡桃:“告假?告什麼假?真出事了?”
“隻是近日身體偶感不适,需要在家休息一段時日。”
鐘離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任誰都看不出來他在說謊。
前提是他現在的狀态和他的說謊内容一緻。
胡桃狐疑的看着鐘離:“你……身體不适?”
“是。”
胡桃看了又看:“可我看你面紅齒白,精神十足,不像是很快就需要往生堂服務的人啊!”
鐘離很認真的解釋:“我隻是身體不适,并非要駕鶴西去。”
胡桃擺擺手:“你哪裡不适啊?要不要我幫你看看?雖然我往生堂專門做往生生意的,但我胡桃還是有别的特長的,比如說看病!”
鐘離:“胡堂主的特長應該當屬于打油詩。”
而且據他所知,胡堂主應該隻會看生死,并不會看病。
胡桃:“啊哈哈。那我看病算是第二特長!”
鐘離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
這孩子太跳脫了,他實在有些應付不來。
希望崽崽長大後會是個聽話的孩子。
“哦對了,你是說你請假的原因是生病是吧?”胡桃皺起眉頭,“你為什麼不找一個更适合你的理由呢?比如說親戚來訪,或者是要遠行一趟?”
鐘離:“沒有親戚來訪,也不會出門遠行。”
胡桃:“那就是說你平時會在家的對吧!這就好辦了,你可以不用出來,有事要問的時候我自己去找你就行了。”
鐘離:……
他其實是想拒絕的,但袖子裡的小家夥好像有點不聽話,非要順着袖子往上爬。
鐘離不得不騰出一隻手在自己手臂下方攔住她。
但他這個奇怪的動作吸引了胡桃的注意力。
“你這是什麼動作?”
鐘離一愣。
袖子裡的小家夥還在倔強的用角往前頂,他自然而然的像之前一樣把崽崽拉下去,然後平靜的回答:“并無大礙。”
袖子又大又厚,又有鐘離奇怪的動作在前,袖子裡的崽崽反而不是很明顯。
胡桃驚訝的張開嘴巴,在原地發呆好一會兒,才驚訝道:“原來你是真的身體不适啊!”
“我……”
鐘離還想解釋什麼,可袖子裡的崽崽非要發犟,锲而不舍的又順着袖子往上爬。
胡桃就看着自己那學識淵博、知理曉法的客卿又一次捂住自己的胳膊,然後動作很奇怪的往下拉。
完了還沒等客卿說話,他又忽然握住手腕,擡起手臂。
長得帥還穿得十分嚴肅正式的人卻做出了奇怪的動作,尤其是胡桃熟識的鐘離還是個十分古闆又注重禮節的人。
甚至比她爺爺還要古闆。
所以這樣的場面放到胡桃面前,多少是有點炸裂的。
等到袖子裡的崽崽終于停止鬧騰,鐘離這才松了一口氣。
等他準備做出合适的解釋時,就看見胡桃震驚着一張臉,兩隻手擺了擺:
“我、我知道了!客卿你趕緊去休息吧!往生堂最近沒什麼事不需要您操心。”
“但……”
鐘離還想推辭一下,可胡桃卻驚恐的後退一步:
“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東西,賬單盡管記在往生堂上!千萬别耽誤了治療!”
看胡桃像是吓壞了,鐘離也終于放棄了解釋,向胡堂主道别後便離開了。
等鐘離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内,路過的接待小妹看見胡堂主表情詭異,熱心問:“堂主有什麼需要的嗎?”
胡桃猛地轉過身去,咬着大拇指低頭自言自語道:“完了!客卿他瘋掉了怎麼辦?”
接待小妹:“啊?”
除了穿了一身奇怪的衣服之外,别的不都好好的嗎?
還是說剛才客卿說的大事就是他瘋掉的大事?
接待小妹還想問點什麼,就聽胡堂主繼續自言自語道:
“估計他也不需要第二碑,看在他是往生堂客卿的份上,我以堂主的身份給他一個六八折吧。”
接待小妹:這很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