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暗暗用身上工藤新一的手機撥通了自己的電話,然後在鈴聲響起時看着來電故作驚訝,拿起電話接通:“叔叔?”
“诶,你今晚要在委托人家住下嗎?事情比較複雜?啊……”
“也沒什麼事啦,就是事務所這邊有兩個哥哥想要找你,真的趕不回來了嗎?”
“啊、那好吧。叔叔注意安全。”
趴在凳子上的黑川绫就看着他借用桌子遮擋來自導自演,然後想了一下五條悟的六眼……
嗯,祝柯導好運。
江戶川柯南放下手機,一擡頭,就正對上了夏油傑古怪的表情和五條悟灼灼的視線。
他忽然後背一涼。
“怎、怎麼了?”這招他用了千百遍,不應該出問題,他強顔歡笑道。
五條悟指了指他先前拿另一部手機的位置,十分直白,“你幹嘛自己給自己打電話?”
“啊?”關鍵時刻,江戶川柯南下意識裝傻,“大哥哥你在說什麼呀?”
五條悟納悶,“你不是拿你褲兜裡的電話給桌上這個打嗎?”
竟然連具體位置都知道?!
這下确實不能自欺欺人了,如果隻是憑他的細微動作或者來判斷,是做不到這麼精準的——而且他的疑惑沒有分毫作假。
可惡,這怎麼可能。江戶川柯南抑制住自己想要去看看身後或者哪裡是否有反光位置的沖動,打算先糊弄過去。
“啊!你是說剛才嗎?剛才那個是我覺得讓客人等太久不好,想給叔叔打個電話問問,但是忘記電話在桌上,不小心拿成備用機了,”他幹脆把工藤新一的那一部電話也拿出來,兩相比較,的确要少一些使用痕迹,“結果正巧叔叔就給我打電話啦!哥哥你問得好奇怪,怎麼會覺得我是在自己給自己打啊?”
很好,把問題抛回去了。
江戶川柯南暗忖。
他沒有把手機取出來,而是用的快捷鍵。不管到底是從哪看到的,總不能透視。
這一次他的确賭對了——雖然透視是可以的,但六眼無法看清具體。因此五條悟很快就沒再糾結。
既然見不到人,再待着也沒意義。五條悟與夏油傑對視一眼,正準備說下次再來好了,對面小孩口中的話就來了個急轉彎。
“——但是叔叔不在,找安室哥哥也一樣!”
正巧此時,安室透端着剩下的食物走了過來。
江戶川柯南鄭重介紹道:“安室哥哥是叔叔的徒弟,也是個偵探哦!叔叔知道的事情他也都知道!”
安室透:“诶?”
江戶川柯南立刻投去求助的視線。
對不起,安室先生。
畢竟這話也沒有什麼問題。
作為目前僞裝身份卧底中的公安,不僅毛利小五郎知道的他都清楚,毛利小五郎不知道的東西,他也知道。
五條悟不在意問誰,隻要不是白跑一趟怎樣都好,當即看過去,“小哥小哥!來來來你過來——”
夏油傑不忍直視地拉了他一把,“抱歉,能請你幫我們一個忙嗎?”
安室透看過去,下意識在心中開始分析:看起來年齡不大,是未成年的孩子。
黑發的這個沒吃多少三明治,可能不餓,或者胃口不好。桌上的甜品短時間内已經空了許多,空碟都在白發的那個那邊,不出意外都是他吃的。
這種量的甜度哪怕是喜甜的人都會覺得有些太過,在一開始他甚至還要求雙倍加糖。
身體大量需求糖分,大概率存在着不正常的腦力消耗。
帶來的貓咪性格溫順親人,哪怕不去注意也不會在店裡亂跑,始終安安分分待在椅子上,智商很高,也被養得很好。并且帶着寵物,證明不存在攻擊性。
——沒有威脅。
眨眼間便得出結論,他動作不停地把剩下的甜品與咖啡擺放好,并将空碗碟回收,同時熟稔自謙:“太誇張了柯南,我比毛利先生差得還很多……不過,如果隻是問消息的話,或許我也能幫上一二。”
他整理好之後直起身,“你們好,我叫安室透,可以叫我安室。你們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眼瞅着就要步入正題,黑川绫立刻一改懶洋洋趴着的姿勢,從另一邊的椅子跳下來,走到了這邊。
但是這邊臨近過道,沒有多餘的位置讓給他,夏油傑一低頭瞥見了他在腳底下團團轉,歎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黑川绫立刻毫不見外地跳上來。
反正已經沾了毛,多一點不多。
摸着貓咪柔軟的毛發,他斟酌着開口道:“不知道安室先生有沒有聽過這附近最近出現過好幾次的兇殺案?”
“附近……”安室透想了想,恍然,“噢,你是說‘剝殼兇殺案’。”
他的眼神适時變得有些警惕,“抱歉,恕我直言,這件案子警方并沒有公之于衆……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夏油傑直言:“我們是昨天的報案人。”
原來如此。安室透點點頭,又問:“既然這樣,那的确可以擁有一定的知情權。那麼,你們想問什麼呢?”
“兇手抓到了嗎?”五條悟插話進來,直奔主題。
出乎意料之外,安室透猶豫片刻,點點頭又搖搖頭。
“準确來說,警方已經鎖定了具體的嫌疑人,”他說道,“但是沒有證據。”
“那些屍體的身份至今一個也沒有查到,光這一點就已經卡住了很長時間,所以哪怕經過排查之後隻有一個人有作案可能,警方也無法将她逮捕。”
夏油傑和五條悟對視一眼,“可以告訴我們嫌疑人的名字嗎?”
黑川绫甩了甩尾巴,對答案不太抱希望。
前面的信息也就算了,這個問題太過靠近中心,安室透這種謎語人不可能會回答的吧。
就在他這麼想着的下一秒,安室透眸光微閃,竟是半點也沒有隐瞞。
“她姓由川——”
“由川紗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