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鼠,喝酒?”
他在正經當值風餐露宿,他的靈寵在天庭逍遙快活,這樣想着,哪吒心裡不太平衡。
況且她這麼個才化形的小老鼠精,哪裡能喝天庭的靈酒。
七仙女們是不清楚,善意給她助長修為用的,但他給的那些靈藥她都還沒消化,并不能承受更多。
晚點還得助她調息靈力,想到這裡哪吒更是煩悶,捏了捏小老鼠的後頸:“知錯沒有?”
“......”
回應他的唯有沉默。
知錯沒有,喜恰隻知吃飽喝足正是酣睡時,早已醉了酒進了夢鄉。
但她直到入了夢都在笑,似乎真的玩得很開心,夜裡哪吒為她調養靈力,她唇邊的笑意都沒淡下來。
哪吒若有所思。
第二日,喜恰清醒過來時正在自己的小閣樓裡,不過閣樓裡不止她一人,哪吒也依舊在。
她攏着被子,看哪吒正在邊上的搖椅裡淺寐,搞不清他怎麼在這裡,便小心翼翼與他打招呼:“小主人,早啊......”
一不小心被子滑落床沿,鬧出不小動靜,哪吒睜開了一雙如琥珀明亮的眼。
他斜睨了她一眼,聲音略微喑啞,是有些累着了。
“我沒睡。”
“哦。”喜恰點點頭,她又沒瞎,他眼睛都睜開了,怎麼可能在睡覺。
哪吒卻忍不住坐起身來,又看了她一眼:“沒别的話說?”
他為她調息了一整夜,都告訴她徹夜未眠了......
她還說是他的靈寵,連一句安慰話都不曉得說。
喜恰得别人一句一句講清楚了才明白,他這樣惜字如金哪裡能懂,猶自偏頭看他。
“厲害。”但她好說話,看他似乎不太高興,決定還是說幾句好聽話哄他,“小主人竟然可以不睡覺,我就不行,你真太厲害了。”
“......”
哪吒被她欽佩的神情噎住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被褥,又一揚下巴,意思很明顯。
“什麼意思?”但喜恰不會明白。
他終于直白地掀開了她溫暖的被褥,呼出一口氣:“起來,出門了。”
來去如風,這個詞當真非常适合哪吒三太子。
他早已修仙入聖,并不太需要休息,又十分敬業做事利落。清晨方才接了新的除妖令,要與二郎真君一起去處理一樁稍稍棘手的妖洞。
看出喜恰與七仙女天蓬衆人玩的開心,哪吒料想她是喜歡與人交友。
徹夜未眠時他已琢磨好,去灌江口,正好能帶着她去認識認識新朋友。
“什麼新朋友?”雲卷雲舒間,喜恰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
哪吒沒回答,因為不過一會兒她就會見到了。
灌江口有一岔道分流,顯聖二郎真君的道廟便立于此間,今日是難得的好春光,且見楊柳飄絮,花開紅枝頭,春色盎然。
一隻飒爽威嚴的白毛細犬忽地從道廟門前冒出頭來,細腰長頭,形如白象勢如枭,威風凜凜且有幾分兇神惡煞。
喜恰連連往後退,一邊退一邊還拉着哪吒退,聲音又被吓得軟綿:“小、小主人,我害怕!”
哪吒扯住被她拉着的袖子,又一把她撈回前頭,牢牢扶住她的肩膀。
“怕什麼,和好朋友打個招呼。”
“......”什麼好朋友啊!
喜恰不依,又往哪吒身後鑽,再次被哪吒截住路,這次他沒再管她,一個閃身猶自進了真君道廟。
餘下她與哮天犬對視,她哀嚎一聲,吓得都不敢化作原形,卻一下跳上了灌江口邊的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