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
在凡間栽過這麼一個跟頭,原本對學法術這件事持很無所謂态度的喜恰,突然認真自覺了起來。
又得了哪吒贈她的法器,雙股劍用起來果然十分順手,叫人修行的興緻又濃烈了幾分。
很長一段時間,天庭衆仙都能瞧見一個白衣嬌俏的小仙子陪在哪吒三太子身邊,兩人朝起同去演武場,夕落同回雲樓宮,如膠似漆,如影随形。
衆仙衆說紛纭。
“唉,煞神的春天......”對此,天庭還算是知情人士的天蓬元帥歎了一聲,“他也有春天了,本将的春天在哪裡啊......”
仍有不死心的小仙娥,看着哪吒太子一如既往的高傲冷漠臉,表示了不同看法:“聽說隻是他身邊的小靈寵......靈寵而已嘛。”
喜恰不知道這些,她心無旁骛修行了很長很長時間,偶有一日,卻在天庭演武場瞧見西方靈光乍現,登時頓住了手中的劍。
哪吒的火尖槍偏過一分,擦着她的鬓發而過,原本與她對練時他就很小心,畢竟她在他看來還是很弱。
于修行一事上一向很專心的三太子皺了皺眉,不太高興:“怎麼回事。”
喜恰已收了雙股劍,望去西方。
那道靈光隻是一閃而過,還殘存着微弱的綿金光暈,不細瞧已經瞧不出痕迹。
但她的神色漸漸黯然了下來,嘴唇紊動:“我要回去一趟靈山,小主人。”
“回去做什麼?”哪吒錯愕一瞬。
喜恰沒回答,是一下太難受失落忘記了回答。
她如今的騰雲之術學得極好,又本就敏捷,竟真一下從還在等她回複的哪吒面前竄走了。
......
靈山是一如既往的清寂,并非是有風雪孤寒,相反靈山山水秀美,向來春色漫山,隻是僧袍重重,在喜恰看來總是一樣的顔色。
唯有一人的僧衣鮮亮無比,與其他僧人都不一樣,連他住的僧院也很有生氣。
那人就是她一直記挂在心上的恩人,金蟬子。
“喜恰,你怎麼回來靈山了?”有從前相識的小靈獸瞧見了她,詫異問道。
但喜恰心裡惦念着事,一時沒能回答,修行仙法後她腳程極快,不過一會兒就到了山坳間的小院,不過已是院門緊閉,空無一人。
院中的茶爐茶盞孤零零堆在木幾上,似訴說着主人已離去。
可上次她來時,還在那兒喝了一盞茶。
“喜恰。”又有人在她身後喊她。
這人的音色疏冷清淡,但放緩的語調會顯得輕柔,竟有幾分像金蟬子的聲音。
喜恰愕然,轉過頭去,才亮了一瞬的眼眸又眼見失落下來。
她雙手合十,老實行禮:“護法好。”
金吒眉眼清冷,沒什麼多餘的神色,嗯了一聲。
喜恰也再沒說話。
她鮮少悲傷,或者說從未悲傷過,但金蟬子離開卻讓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這樣的滋味。
一旦有佛子離開靈山,靈山之天會生有異象,這還是從前她趴在金蟬子窗口時看到過,他與她解釋過的。卻沒想到這一次她再看到,正是金蟬子曆劫的離别。
他料到過她不能來相送,果真如此。
“如今修為長進了不少。”金吒見她難過,遲疑一瞬,複又開口,“喜恰,天庭可還住得習慣?”
喜恰仍舊麻木,心裡還在思考金蟬子下凡會投生到哪裡,會不會吃不飽穿不暖......
但她還是老實回答别人的問題:“天庭挺好的。”
“哪吒對你可好?”金吒又問。
他許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不過鮮少安慰人,問出來的話有些許僵硬。
聽到哪吒的名字,喜恰才回過幾分神來,又答:“他對我很好,教我法術,還贈了我很貴重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