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君有見過小時候的悟君嗎?”我妻由乃在沒有動手時真的極具欺詐性,說話十分有禮貌,語調也十分溫柔。
“那時候我還沒進入咒術界。”夏油傑皺起了眉,不明白我妻由乃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
“我知道。”我妻由乃善解人意地接過了話頭,“但是我見過那時候的悟君。”
在修繕完備的日式庭院裡,穿着白色和服的神子端坐于廊下,而照顧他的仆從一個個地匍匐在地跪在一邊,那雙湛藍之瞳掃過了她,卻直接收回了目光。
她被帶着在遠處跪拜,而後那位神子站了起來,直接牽着仆從的手離開了庭院,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高高在上的五條家神子被五條家所有人捧于雲端,”我妻由乃回憶起當時也覺得唏噓,“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看不到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能在他的眼中留下痕迹。”
夏油傑驚愕地看着我妻由乃,小時候的五條悟和現在他認識的五條悟差别太大了,但是,“那又如何?”
“現在的悟君看到了很多人,”我妻由乃繼續說道,“很多人都在他的眼中留下了痕迹。”
“但是,那雙眼睛裡面沒有我。”
我妻由乃清楚地明白,哪怕到了現在,五條悟對她的愛意也隻是在旁觀。
如果不是她差一點殺掉了夏油傑,那雙看破一切的湛藍之瞳根本不可能将目光投向她。
承認賭約,隻是因為好玩和難得輸掉的新奇感。
任由她跟在身邊,隻是為了阻止她再對夏油傑動手。
想到這裡,我妻由乃的殺心就止不住,那雙粉色的眸子投向夏油傑。
不需要再掩飾殺意的少女眼中倒映着夏油傑的身影,嘴角輕輕地掀起,而後手腕翻轉,一點寒光随着少女的動作投擲而出,夏油傑看清了少女的動作,早有防備的他召喚出了咒靈。
紫色的咒靈血液在他身邊崩裂開來,迸濺了一點到夏油傑手上,我妻由乃卻已經拿着槍指向了夏油傑,隻是帶着凜冽殺意笑着說道,“我想要成為悟君最在意的人。”
“最快的辦法,當然是殺了他最在意的摯友啊!”
夏油傑哽了好幾秒,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自己是悟最在意的摯友,還是該吐槽自己被追殺是因為這種理由。
隻是,夏油傑還是沒忍住微微瞪大了眼,“我妻,你還真是夠瘋啊!”
瘋狂對我妻由乃來說并不算特别有殺傷力的詞彙,甚至以我妻家的家學淵源來說,這還是一個褒義詞。
“不過,你殺了我才會永遠無法成為悟最在意的人,”夏油傑看出了我妻由乃對他那句話的不以為意,隻是為了自己的生活能夠少一些波瀾,他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試圖更改少女的想法,“就算悟再怎麼不在意你的過去,也不會喜歡上殺死我的人。”
“夏油君,”我妻由乃笑得更開心了,語調輕柔婉轉,接下來的話卻讓夏油傑遍體生寒。
“極緻的恨,怎麼不算是最在意呢?”
少女溫柔的笑靥和詭異明亮的眼眸在背光的陰影下有一種詭異的美感,夏油傑控制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人,是打定主意要殺了他!
就在夏油傑和我妻由乃談話失敗的同時,另一場談話也在進行着。
夜蛾正道是真的為五條悟操碎了心,我妻由乃真的不是好惹的。
“悟,你真的沒騙我妻吧?”
雖然我妻完全是一副被愛情蒙蔽了眼睛的樣子,但夜蛾正道還是很擔心,我妻說得太籠統了,他完全沒搞明白我妻到底看上了悟什麼。
“正道,演戲可是很麻煩的,”五條悟聳了聳肩,“你就算不相信我的道德,也應該相信我不會特意搞這種麻煩的操作。”
這下,夜蛾正道信了。
不是五條悟搞不出這種操作,主要是這家夥真的會嫌麻煩的。
“那我妻到底看上了你什麼?”夜蛾正道更糾結了,一般他都不會摻和學生的愛恨情仇,但是我妻這個學生太特殊了。
“她隻是想要一個錨點而已,”我妻家是五條家的附庸,所以五條悟對我妻由乃的情況也猜了個七七八八,“一個讓她活下去的錨點。”
“别擔心啦,正道,我妻家的人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