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彌生看見波本身邊有一塊16英寸的小屏幕,上面密密麻麻記着波本射擊的環數。安東彌生以極好的眼力看見,屏幕上基本都是十環,少有九環,系統打出了一個good的評價。
安冬彌生上前拍拍波本的肩,對方開槍的動作一滞,随後緩緩放下舉着的步.槍,轉而用右手随意地提着。波本潇灑地甩頭摘下耳罩,運動後的汗水随着他轉頭的動作,飛散在空中,帶着一點細微甜蜜的酒味,他不動聲色地清空了自己的射擊記錄。
喝了點酒,又發洩一通過後,波本陰郁的心情終于好轉一點,他面無表情地,淡淡地瞥了一眼安東彌生手上的ID卡,問道:“錄完了?”
安冬彌生在看見波本停下射擊後,也摘下耳罩,聽到問話,附和地點點頭。
“那我們回去吧。”波本不是沒有注意到安東彌生的目光,對方直直地看着他手裡的槍,幾乎把想試試表現得清清楚楚。可是波本并沒有這個興緻,今天他受到的沖擊太多,他很心累,現在隻想睡覺,所以他邁着步子就打算走。
一般來說,作為一個新人,看見前輩都這樣子說了,都會老老實實的跟上前輩一起離開。但安東彌生不是一般人,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波本手上的步.槍,卻一句話也不說。
波本隻好無奈地走回來,說道:“或者你想試一試?”波本掂了下手上的步.槍,空槍都有4千克重了,他都懷疑安冬彌生這個身體能不能舉起來。
安冬彌生沒有猶豫的點頭,他對于這種現代熱武器還是蠻感興趣的,這玩意可比鐮刀好使。
這讓他想起來一個表情包:大人,時代變了。
波本走到旁邊的武器房,挑了一個剛才琴酒教的同款伯萊.塔手槍遞給安冬彌生。算了,還是給他試手槍吧,“先試試簡單的,剛才琴酒不是教過你嗎?”
安冬彌生猶豫地接過,遲疑地沒有下一步動作,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一臉認真的說,“這個我已經會了。”
波本:?
小朋友,你要不看看自己在說什麼?
安冬彌生擡手向波本遞回手槍,再次一本正經地說:“我已經會了,換一個吧。”
“那你打一下靶子試試。”波本指了一下10米開外的靶子,他見多了自負的人,所以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等這些人碰了壁,就知道痛了。
安冬彌生看都沒仔細看靶子的位置,果斷的一槍出去,子彈正中紅心,身旁的屏幕響起了10環的報數音。
安東彌生并不感到意外,對于神明來說,已經會的知識點,還被人用心指導過,他當然可以立馬就明白怎麼運用知識。他不是不會,不知道,而是儲存了一堆東西,不知道哪個是對的,有用的,但凡經過一次兩次的教學,他就可以成功運用這些如同珍珠散落在地的知識。
對此一無所知的波本默默在心底扣了個6。
隻是安東彌生的天賦顯然不是他所期待的。所以他沉吟不語,甚至伸手揉揉太陽穴,無奈的歎氣,随後指了指遠處的靶子,“你再試試這個。”
波本這次加大難度,指了50米的靶子,50米,這已經是手槍精準度的極限距離了。
這個靶子和之前兩次近距離射擊不一樣,所以安冬彌生為了保險起見,選擇了瞄準射擊。但即使他這次已經選擇了瞄準,子彈卻還是意外的擦着靶子邊緣飛出去,這樣大的誤差,如果是對着人打,已經算是夕陽紅描邊槍法了。
不過畢竟在這個距離下,任何細微的失誤都會被放大,即使是手腕承受不住槍械帶來的後坐力,導緻的那一毫米偏移,都會最後導緻脫靶。
隻是這下,波本倒是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很變态,十米這個距離,能打中雖然有點天賦,但也算合情合理。如果對方真的給他表演一個50米盲打十環,他可能得考慮,連夜帶着公安的人把對方逮捕的可能性有多大。
安冬彌生緩緩放下手槍,沉默的思考,但他所有的知識都不足以告訴他為什麼。他計算了子彈速度、重力因素、空氣阻力等,按照計算,子彈應該會中才對啊。
他迷茫的看着波本,期待對方給他一個回答,“子彈速度478m/s,通過50m需要0.1046s,重量是31.28g,體積是……”
“停停停,不用算了。”波本聽的頭都開始疼了,生怕安冬彌生給他展開一連串的公式,誰家開槍是這樣子算的啊。
“我的意思是,按照計算,這槍不會空。”其他人可能會懷疑自己不經意的移動,或者其實并沒有瞄準,但安冬彌生不可能懷疑自己。如果連公式也沒有出錯,那他瞄準了,按理來說,這槍也肯定是準的。畢竟對于子彈的速度和自重來說,50米,彈線其實不會出現較大的下落。
隻是在波本耳朵裡面聽到的,這就是一段自大狂發言,畢竟安東彌生完全不考慮自己的失誤,甚至不認為自己受到了後坐力的影響。
波本并不願意反駁自大狂,隻好整理措辭,高情商的回答:“如果你自己沒有任何失誤,那可能是槍械本身的磨損導緻的偏差。比如說緩沖簧的失修,螺紋卡圈的磨損,不過這種偏差相對固定,你多打幾下就知道了。”
反言之,如果偏差不相對固定,就是你自己失誤。
原來如此,還有機械本身帶來磨損的情況。完全沒聽懂波本的潛台詞,恍然大悟的安冬彌生再次擡手,和剛才脫靶那次一模一樣地對準紅心。
随後子彈快速飛出,精準地撞擊在剛才脫靶的同一個彈孔上,嚴絲合縫的就仿佛同一個子彈打的一般。它和紅心之間的距離,就是所謂的固定偏差角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