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清光沉默地看着他倆的互動,目光黯淡一瞬。他茫茫然地想,最開始他作為初始刀被召喚出時,這樣親近自如的姿态是他夢寐以求的待遇。
可就算他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那個人也不會在意。不,本來就不應該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個錯誤。
加州清光閉目揮散那些不該有的情緒,再次睜眼,他平靜地起身。
“欸?你要去哪?”
見他動作,澤田熏生怕唯一的廚師跑了,拎起小裙子哒哒跟上去。
加州清光停下腳步,冷淡地說:“不是做飯嗎,去廚房吧。”
澤田熏眼睛一亮:“好诶!大哥哥你真是個好人!”
“先說好,我隻是作為初始刀之一被時之政府灌輸了相關知識,并沒有真正實踐過,所以……”他也無法保證做出的飯菜的味道。
“沒關系,大哥哥你長得這麼好看,做飯一定也很厲害,相信自己哒。”澤田熏狂吹彩虹屁,經曆了鶴丸的地獄攻擊,她已經得到超進化,隻要是一盤正常的飯菜澤田熏就喜極而泣了。
兩人交談的聲音漸漸遠去,鶴丸國永回憶着剛剛加州清光的反應,對這個本丸發生過的事情的猜測更有了幾分把握。他撫摸自己本體的刀柄幾下,慢悠悠跟了上去。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我要去炸學校~啦啦啦~啦啦啦……”?
獲得廚師心情甚好的澤田熏一蹦一跳,哼着歌,前面還唱得好好的,後面就忘了歌詞開始亂哼。
有現世常識能聽懂歌詞的加州清光和鶴丸國永都不由側目,這歌,聽着不怎麼正經啊。但他們都沒有問出口,失去了知曉澤田熏出身的第一次機會。
顧及着澤田熏的小短腿,最前方的加州清光默默放慢了腳步,他看了眼旁邊活潑的幼崽,忍了忍,還是沒抑制住自己的責任心,問:
“狐之助呢,它不應該守在你的身邊嗎?”
在他們的理解中,除了時之政府,沒有勢力有能穿梭時空的能力。
“狐之助?”
啊!澤田熏一拍腦門,她想起來了,她忘了太宰的囑托了。
難怪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
她脆生生地說:“我也不知道小狐狸去哪裡了,明明我們是一起掉下來的,它卻沒有跟我掉在一塊,真奇怪。”
鶴丸國永抓住了重點:“等等,你說你是掉下來的,也就是說,你來到這裡完全是個意外?!”
不懂鶴丸在驚訝什麼,澤田熏無辜地點點頭。
“這可糟糕了……”鶴丸正色道,少有的嚴肅神色讓加州清光也投來一瞥,“狐之助是審神者與時之政府最安全最堅固的鍊接,現在這個情況,必須早點找到它才行。”
他盡可能按捺住自己的憂慮,沒有與時之政府簽訂契約掩蓋靈力的審神者,在本丸這種介于時空之間的特殊場所,就像深海中發光的珍珠,很容易那些引來不懷好意的敵人。
“但我也不知道小狐狸在哪裡嘛。”澤田熏小小聲嘀咕,鶴丸突然這麼認真她才沒有被吓到呢。
還是加州清光引開了話題:“不管怎麼樣,對小孩子來說,還是吃飯最重要,走吧,廚房就在前面了。”
而此時被一人兩刀惦記的狐之助忍了幾下沒忍住,狠狠打了個噴嚏。
它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尾巴僵直得厲害。
房間的黑暗裡,有人輕笑了一聲,悠然自得地啜飲了一口茶。
“倒也不必如此緊張,畢竟我并沒有什麼惡意。”
難為狐之助一張狐臉做出如此谄媚的表情:“哈、哈,三日月殿說的是,”它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其實、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能放我走嗎?”
它在心裡抹眼淚:怎麼偏偏是這個本丸,要了它的老命了,它該不會剛簽了一個靈力充裕的天才審神者就要喪命今日了吧。
三日月宗近依舊不疾不徐,等他喝完了這一杯茶水,才擡起那雙藏着明月的眼睛,彎着眉說道:
“今日我不過邀月飲茶,又何來放不放之說呢?”
狐之助内心大罵:裝什麼好人,誰不知道你們這些個千年古刀個個心眼子比蜂窩煤還多,黑成焦炭了都快,就知道逮着它這隻柔弱無力的小狐狸欺負。
但形勢比人強,狐之助面上還得陪着笑臉。
“是我說錯了話,三日月殿莫怪小狐嘴笨,”它實在擔心澤田熏,咬了咬牙還是選擇吐出點消息,“時之政府并沒有追究的打算,但也無力幫忙掩藏。”丫的時之政府不管了,隻要你們自己不跳出來說是自己幹的,那誰也沒有證據。
“三日月殿,我降臨于此真的隻是件意外,還請三日月殿行個方便。”
狐之助小心髒怦怦跳,也幸好時之政府的監視器在那場爆炸一起被毀掉了,不然它也不敢吐出此事。
“哦?”
三日月宗近隐去眼中一絲精光,又提起茶壺沖了一碗新茶,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可惡,這個黑心肝的老狐狸!
狐之助差點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