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田熏看了他幾眼,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嗚哇哇,你居然吓我!”最可惡的是,真的有鬼來找她了!
髭切:“哎呀,好像用力過猛了呢。”
膝丸頭疼地把髭切推到最後面,邊頂着鶴丸國永不善的目光冷汗淋淋,他試圖解釋:“阿尼甲他、他不是故意的!”
把小孩吓哭的髭切本人卻很淡定,他歪着頭問:“怕鬼丸,你也生病了嗎?”
“阿尼甲,唯獨這個時候,就不要火上澆油了!”
這一對添亂的兄弟退場,三日月宗近被推了出來,他苦惱地說:“老爺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孩子吃藥呢?”
他低下頭,頭發上的流蘇伴着他的動作微微晃動,對澤田熏微微一笑,令日月失輝:“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不過,吃了藥的話,擔心你的人也會稍稍放點心哦。”
澤田熏被他驟然放大的美顔驚到,連呼吸都停了一瞬,她兇兇地道:“我告訴你,美人計對我是沒用的,你不是我的最高審美。”
三日月宗近無辜地看着她。
澤田熏看了一眼藥物,又很快地瞅了一眼鶴丸國永,心情有稍許黯淡,她别扭地問:“吃了藥,我會有獎勵嗎?”
三日月宗近微笑着颔首:“當然。”
聞言,澤田熏皺巴着一張小臉,捏着鼻子,将藥放進自己嘴裡,拿起水杯,就着水将那藥給咽下。幾乎是咽下的下一秒,她立刻以雷霆萬鈞的氣勢哐哐往自己嘴裡灌了幾大口水,這才把那股奇怪的苦澀味道給壓過。
“好苦。”澤田熏眼淚就快要掉下來了,她又從頭發裡摸出一顆糖,撥開放進嘴裡撫慰自己的心靈,卻又更想哭了,因為她這周吃糖的份額隻剩下一顆了。
希望生病和蛀牙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澤田熏虔誠地許下願望。
刀劍們為她的勇敢鼓掌,三日月宗近噙着溫和的笑意詢問:“那麼姬君,想要什麼獎勵呢?”
想回家。
澤田熏下意識就想回答,但她控制住了。因為她還沒有達到勇者的目标,所以還不可以回家,而且,他們也不可能送她回家。
但她真的想回家,很想很想。
澤田熏眼淚在眼眶裡轉了一圈,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她說:“我想去之前櫻花樹那裡,有人想讓我去。”
刀劍們彼此審慎地對視一眼,皆對這個答案有點出乎意料。
加州清光說:“那裡現在很危險。”
他們都從亂藤四郎那裡聽說了澤田熏做的夢,那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夢,恐怕是那位難纏的鬼沒死得幹淨,想故技重演,奪舍姬君的身體再重生一遍。
澤田熏卻很堅持:“我要去,我不怕危險。”她看着鶴丸國永他們,重複了一遍:“我要去。”
鶴丸國永委婉拒絕:“但你還在生病。”
“可我已經快好了。”澤田熏反駁說,“你們答應過我的,這是吃藥的獎勵。”
刀劍們一時進退兩難,看出他們的不願,澤田熏很生氣:“就算我不去,他也會來找我的!”
刀劍們被她語出驚人的話吓了一跳,對上彼此的視線,皆是如出一轍的驚詫。
最終髭切站出來說:“我同意。姬君說的對,”他和鶴丸國永明顯不同意的視線相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面對已經纏上人的鬼,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刀将他斬掉。”
“畢竟鬼這種東西,一旦纏上人,并不是躲起來就能逃掉的哦。”
聽見髭切支持她,澤田熏也舉起手:“我一定要去的,不讓我去的話,我就……”她憋紅了臉說,“我、我跟你們說過了,就不是偷偷跑了。”
她悄悄往後面縮了縮,顯然也是知道說出這句話可能會挨揍。
顯然她是打定主意,非去不可了。
見狀,刀劍們面面相觑,也隻能同意小主君的要求,畢竟他們見識過小主君偷跑的能力,若是她私下自己偷偷去,還不如由刀劍們陪着一起。
不過,三日月宗近卻私下對同僚們說:“這或許是一個陷阱。”
誰也不知道,進入澤田熏夢中的,究竟是鬼還是人,姬君所見的審神者,說不定隻是那個鬼的又一個伎倆,目的是……逼他們前去查看真相。三日月宗近淡淡地想。
髭切靠着牆閉目養神,他如今内裡早已千瘡百孔,但還放不下不省心的弟弟。他輕輕地說:“我也并不認為,那個鬼還有從櫻木逃出來的能力。”
“說不定,他就是想主動把姬君和我們引過去呢。”他睜開的眼底一片暗沉。
加州清光表情冰冷:“這一次,我不會讓他再有活下來的機會。”
就算破碎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