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田熏頓時明白了,她在胸口比了一個大大的叉:“那我不要,一點也不厲害。”
連炸平一座島都做不到,沒有前途,她才不會被騙!
能擁有轟平一座島的力量可是一名合格Mafia的基本,澤田熏對此堅信不移。
繪裡嘗試說服:“強大的巫女,可以一箭擊殺一個妖怪,鎮守一村的和平,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澤田熏不屑:“我也可以殺掉妖怪,”如果妖怪都是她之前遇到的那頭狼的水平的話,那實在輕輕松松,“我也可以受人尊敬。”
她反客為主:“姐姐,聽起來巫女好弱的樣子,不如你跟熏一樣去當Mafia吧。”
巫女……好弱……
繪裡保持微笑,可惡,想揍熊孩子了,但父母在,忍住。
旁邊聽了一耳朵的殺生丸卻不認為澤田熏是在說小孩子的戲言,他見識過那個圓球的厲害,便深深将Mafia這個詞記入腦中。
足以轟平一個島的強者,總有一天,他殺生丸會前去讨教。
新上任的巫女大人任務繁重,神社裡堆積的事物如山,繪裡陪了父母兩日,便不得不在神社那邊的催促下回程。
臨行前,澤田熏悄悄問座敷童子:“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走嗎?”
座敷童子搖頭:“你和她都走了,爺爺奶奶就又變成兩個人了,他們年紀大了,我要留下來照顧他們。”
也許,早已經不是為了報恩。但座敷童子不願意深思。
“哦。”澤田熏很失望,又扭頭去問蝴蝶精。
蝴蝶精心動但是拒絕:“算了,我以後可以去找你玩,但我現在必須得回去了。”或許,不見對她們都好。
澤田熏隻得抱起小白,和爺爺奶奶告别,走到繪裡的旁邊,在老夫妻倆祝福的目光中,離開了這棟住了不少時日的小房子。
搖搖晃晃的馬車上,繪裡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說:“和小夥伴們分開,舍不得嗎?”
澤田熏:!
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繪裡笑得超大聲:“我好歹是一名正式巫女,妖怪的氣息還是能察覺到的。”
“座敷童子和蝴蝶精,那兩個小家夥一點也不會掩飾自己的妖氣呢。”
見澤田熏吃驚得說不出話的懵逼模樣,繪裡更是被逗得喜笑顔開,終于明白之前神社裡那些年老的巫女喜歡逗弄新來的小姑娘的樂趣。
“再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座敷童子一直呆在我家的事,我爹娘他們是知道的哦。”
澤田熏:!!!
繪裡說:“别小看大人的智慧啊,關于這個家,多了什麼少了什麼,沒有比主人家自己更明白的了。爹娘他們雖然看不見,但心能看見。”
噓,爺爺奶奶都知道,爺爺奶奶隻是不說。
“妖怪,其實和人也沒有不同。這一點,可不是神社裡的人教會我的啊。”
有些理念,她與在神社土生土長長大的人,确實不太一樣。
澤田熏小聲問:“那你還記得蝴蝶精他們之前欺負過你的事嗎?”
“嗯?還有這事嗎?”繪裡回憶一番,“我想起來了,原來我見過她。不過,之前竟然是在欺負我嗎,我一直以為他們是在和我玩呢。”
發覺自己說錯了話,澤田熏連忙捂住自己嘴巴,同時狡辯:“我說錯了,不是,是記錯了。不是捉弄,就是玩,對對,就是一起玩!”
對不起小蝴蝶我錯了!
繪裡撲哧笑出聲:“我逗你玩的。真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記得我,已經快十年了吧。”
她的語氣有些懷念,當時的她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孩童,而現在她已長大離家,少時的同伴卻依舊沒變。時間如高山,永遠橫亘在人與妖之間。
澤田熏說:“小蝴蝶跟我說,他們當時以為你是生氣了,還到處找你想跟你道歉和好。”
“……”
繪裡攥緊了一瞬缰繩又放松:“這樣嗎……我當時正巧被巡遊的巫女大人碰上,她說我天資很好,便詢問我是否願随她修行,後來……确實也未與他們道别。”
從這裡看過去,澤田熏隻能望見繪裡被光遮住大半的側臉,年幼的她還不能聽懂繪裡話語裡藏着的複雜情緒。她隻聽到繪裡說:“我并沒有生氣……如果可能,我想,還是由我親自和他們說明這一個誤會吧。”
澤田熏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最終掀起白犬的一邊耳朵,悄悄問他:“小白,我怎麼覺得,小蝴蝶和繪裡姐姐,都又想見對方又不想見的呢?”
好奇怪……
殺生丸尾巴輕輕掃了一下幼崽的另一邊手腕,金眸微眯看了她一眼,并不想回答。
人和妖之間,關系從來複雜難言。
終有一日,時光會解答一切。
“看,我們到了。”
藤森神社,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