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疊恢宏的聲音遠去,土蜘蛛八隻猩紅而貪婪的眼中出現無盡的渴望與瘋狂。
他已然被引誘。
他已然被點燃欲望。
誰是最好的祭品?
那日遇到的純血犬妖便是最好的祭品!
但在此之前,得先将攔路的石頭粉碎。
不過是小小的付喪神,竟然敢阻擋他吞吃人類。土蜘蛛輕蔑地看了渺小的一人一妖一眼,輕飄飄前腳劃下。
毒華爪!
劇毒的利爪與蜘蛛的蛛刃相撞,發出令人牙酸的巨響。
豐神俊秀的白犬落地,與面目猙獰的土蜘蛛遙遙相對,妖力的對撞如大洋上冰川相遇,無形的巨浪翻滾激撞,将周邊一行行巨木攔腰斬斷,蕩起漫天風沙。
座敷童子與膝丸俱是一怔。
“膝丸哥哥,這裡!”
膝丸擡頭,見被巨犬襯托得小小的澤田熏沖他招手,笑容燦爛。
澤田熏悄悄地問白犬:“小白,他看起來好厲害,你能行嗎?”
你不行我搖人。
殺生丸不想回答,并用絨尾将澤田熏連刀帶妖一并甩到了安全的範圍。随後,他壓低身子,眼神兇狠,撲身而上,和土蜘蛛纏鬥起來。
大妖與大妖之間的戰鬥,肉搏便是最好的攻擊。他們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就是天生的武器!
沙石與木屑飛揚,嘶吼與咆哮震天,巨獸搏鬥,地面顫抖,恍若末日終焉。
“這樣的戰鬥,我們确實無法插手呢。”
鶴丸國永遺憾地說,虧他還想大展身手一次呢。
澤田熏悶悶不樂地将手指含到嘴裡:“都怪鶴丸,非要來,害我把手割破了。”
鶴丸國永讪讪:“這也不能怪我……”他沒想到,沒耐心的殺生丸直接拆屋,差點沒把他的刀鞘給一并毀了。
不過……原來契約是這樣定下的……
他摸了摸下巴,轉而打量眼熟的膝丸,一眼便看見了懸挂在他腰間的那柄破破爛爛的長刀:“咦,鬼切怎麼變成這樣了?”
真是凄慘……
膝丸眼神黯淡下來:“兄長,他……”
“不好,”一直觀察戰局的座敷童子突然出聲,很是嚴肅,“小白陷入了下風。”
她跟着澤田熏喚起了小白這個稱呼。
澤田熏使勁地踮起腳:“怎麼了怎麼了?哎呀我看不見。”
她憤怒至極,可惡,就欺負她矮還眼神不好。
座敷童子說:“那妖怪妖力一直在不明緣由地增強,還不斷侵蝕着小白的妖力,此消彼長之下,小白必輸無疑。”
而他們這邊最強的白犬若是敗了,那藤野之森便再沒有能阻止土蜘蛛肆掠的妖怪。
哪怕榕樹精能抗,藤野之森也徹底毀了。
聽到座敷童子的話,澤田熏也知曉了此事的嚴重性,她頓時思考起來,自己帶的道具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手榴彈威力太小,火箭炮容易誤傷,她自己的火焰還很稚嫩……等等,她想到了!
澤田熏激動地道:“我有辦法,你說,小白幾百歲能打赢這個妖怪?”
座敷童子:?
她試探地說:“兩百歲?”
聽聞白犬兩百歲成年,而成年的妖怪妖力天然就要比未成年時強大一倍有餘。
“小白今年多少歲了?”澤田熏很苦惱。
算了。
她直接簡單粗暴地換算,不管怎麼樣,兩百年後肯定小白成年了,她有十年火箭炮改進後的二十年火箭炮,兩百年,也就是十個二十年火箭炮。
她真是個心算小天才!
接下來看她表演!
澤田熏翹起了不存在的尾巴,她轉過頭來盯着鶴丸國永:“鶴丸,你能将我送到小白附近嗎?”
鶴丸國永不解其意,他估算了下自己的實力,答:“應該可以?”
座敷童子皺眉:“你要做什麼?”
澤田熏賣了個關子:“等下你就知道啦!”
她爬上鶴丸國永的懷抱,小手一揮:“鶴丸,駕!”
“小白,我來幫你啦!”
殺生丸被這聲音一驚,差點被土蜘蛛攻擊到命門。
簡直胡鬧!
他幾乎暴怒。
“可惡,竟然不相信我!”
澤田熏撅起嘴巴:“鶴丸,我們跳到小白頭上。”
險而又險躲過絨尾的鶴丸國永道:“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
“誰叫我是鶴呢。”
白鶴的身姿輕盈高雅,展開的鶴羽在陽光下被覆上一層金輝,他輕巧地跳躍在戰鬥的餘波之間,帶澤田熏穩穩立在了白犬的頭上。
殺生丸:……
他出離地憤怒了。
不待他真正地發怒,澤田熏從不知何處拿出一連串粉色炮彈,“邪魅”一笑:
“小白,看我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