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的據點裡當然全是組織的人。
這間酒吧裡零零散散地坐了一些人,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如果是平常,那麼這裡會喧嚣很多,但現在顯然不太一樣。
吧台處坐着一個留着銀色長發的人,背影就透露出陰狠兇厲的氣勢,他的身後站着兩個生面孔,都乖巧地低着頭,不多看也不多問。
是琴酒,琴酒在等人。
雖然懼怕他的狠辣,但在場的人都不免好奇琴酒是在等誰。
店門突然被推開,衆人都悄悄投去視線。
看見與組織慣有的黑衣格格不入的棕意時,他們迅速收回視線。
是樂加維林,擁有代号已經兩年,他終于要帶新人了。
新奇之餘,他們又不免幸災樂禍起來。
與其他代号成員相比,樂加維林不及貝爾摩德和朗姆神秘,也不及琴酒殘暴,卻格外深不可測,身份又極其敏感,到他手底下做事,不謹慎一點恐怕就要把命丢掉。
伏特加領着鐘離走到吧台,鐘離看了看吧台上給他擺着的一杯樂加維林,持起酒杯稍稍分辨了一下年份,又轉頭看向琴酒身後的兩個人,“這就是你要給我帶的新人?”
琴酒擡眼看着他,“你也該帶帶新人了,這兩個新人的資質都很不錯,哪怕能學到你一二分的身手都能給組織做出更大的貢獻。”
鐘離默然。
在他的眼睛裡,這兩位新人周邊的紅色都快要燃成火焰了。
他見過這樣的紅色,這兩年他瞞過組織的眼睛放走了三位卧底,他們身上都有這樣的顔色。
琴酒給他安排了兩個卧底。
他短暫的沉默引來了琴酒的注意力。
這位殺手點燃一根煙,輕輕吞吐着煙霧:“怎麼,不願意嗎?我記得你在你的安全屋裡弄了一片花園,每天光是給那些花花草草澆水就費你很多時間,有兩個人幫忙正好。”
鐘離似乎是被他說動了,“也好。”
琴酒站起身往外走:“那這兩個人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
伏特加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留下鐘離和剛被劃分到鐘離底下的兩位新人。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暗自觀察着眼前的人。
酒吧裡的燈光非常昏暗,哪怕離得這麼近仍然不太能看清這個人的樣貌,隻能看出他優越的氣質和輪廓。
這是樂加維林。上面在他們正式來卧底之前特地囑咐,一定要試探樂加維林的立場,弄清是否有策反樂加維林的可能。
這條命令的潛台詞太令人想入非非,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才讓上面的人覺得樂加維林的立場是模糊,甚至是偏向他們這邊的。
一個代号成員的助力,無疑是非常重要的。
安室透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您好,我是安室透。”
諸伏景光立刻接上:“我是綠川光。需要我為您提手提箱嗎?”
他的視線掃過鐘離手中精緻的手提箱。
鎏金的山水在昏暗的室内熠熠生輝。
“不用了,這是我的武器。”樂加維林的聲音裡似乎帶着笑意,“先回安全屋吧。”
武器?是在手提箱裡嗎?
安室透眨了眨眼睛,“那麼我來開車吧。”
鐘離把地址告訴他們。
安室透的車技是很穩的。
鐘離坐在車後座,看着窗邊飛速流逝的景色,難得陷入沉思。
因為他實驗體的身份,組織并不讓他接觸核心的事務。正如琴酒當初所說的,實驗體的最終結局在他們眼中隻有死亡,誰會把重要的東西交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去的人?
因此鐘離一直想要找到組織裡的卧底,如果能和卧底接上線的話,很多事情就會好辦很多。
可惜找到的都是身份已經暴露的。
這下子好不容易被琴酒送過來了兩個。
系統很難不感慨:【琴酒,好人。】
鐘離的手指敲了敲車窗的邊沿。
要盡快幫助他們取得代号。
他正想着,正在駕駛座的安室透眼神一厲,猛打方向盤。
慣性使車裡的人東倒西歪,安室透回頭解釋了一句:“非常抱歉,前面突然沖出來一個人。”
撞到人了?
鐘離打開車門,“我去看看。”
他下車一看,是個留了一頭長發的男人,已經陷入昏迷。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也一起下了車。
他們都看向鐘離,想知道這位立場不甚明晰的代号成員面對這個突然沖出來疑似碰瓷的人會怎麼做。
隻見鐘離俯下身查看了一下長發男子的受傷情況,接着就撥通了救護車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