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是一個很稀松平常的下午,鐘離外出采購,在等紅綠燈時,旁邊的老人顫顫巍巍地倒了下去。
鐘離看着他:“......”
這位看起來年過七旬的老人家看起來非常不适,他的臉色十分蒼白,滿頭豆大的汗珠,捂着胸口蹲下身去,引來周圍路人或多或少的擔憂目光。
老人拉了拉正在他身旁站着的鐘離的衣角,氣若遊絲:“麻煩你,我左邊的兜裡有一包糖,我低血糖犯了......”
鐘離如他所言,附身從他的衣兜裡把糖拿出來。
老人眼中精光一閃,一隻手悄悄移到鐘離背後,手指繞住他的一根頭發,稍稍使力。
沒扯動。
鐘離臉上沒什麼表情,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小動作,自然地打開糖果的包裝紙。
老人不信這個邪,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圈繞在手指上的頭發把指尖都勒得發白發紫。
頭發還是沒斷。
怎麼會有這麼堅韌的頭發?
老人眼中溢滿了濃濃的詫異之色。
鐘離已經把糖遞到他眼前了。
老人再心不甘情不願也隻能放過那一根怎麼用力都扯不斷的頭發,強顔歡笑着接過那顆糖放進嘴裡,含含糊糊道:“謝謝你啊年輕人。”
紅綠燈剛好變綠,鐘離向他禮貌地一點頭,随着人流離開了,隻留老人在原地神情變幻莫測。
系統感覺有點不對勁,盯着老人打量了好半天,【這個人怎麼怪怪的......】
鐘離道:“那是朗姆。”
他的語氣稀松平常,好像隻是認出一隻小狗的品種一樣,系統一時沒反應過來。
【喔......原來是......嗯?誰??】
系統差點短路,【等等,朗姆?!】
光天化日之下朗姆就這麼普普通通地現身了,您這麼平淡的反應到底是什麼回事!
系統立刻返回去,趁着朗姆還沒走遠直接入侵了他的手機。
朗姆行事謹慎,當得上是狡兔三窟,琴酒與他的聯系已經算是多的那一類,然而系統能在琴酒身上獲得的朗姆相關的信息也隻有可憐的零星半點,就連歐本這個朗姆的直系下屬,也隻能提供朗姆擅長易容這種雞肋的情報。
鐘離說得沒錯,這個在路邊與他們有過交集的老人的手機中儲藏着密密麻麻的信息,宛若千條萬線的交點,組織的大半秘密都彙聚在這一手就能握住的金屬方塊裡,他的身份就是朗姆無疑。系統轉着圈歡呼一聲,把信息全部都拷貝下來。
它美滋滋地跟鐘離彙報此次的戰果,【這波滿載而歸!】
【真的是朗姆耶,您是怎麼發現的?】
“易容并不難看出來。”鐘離走進商場,提起一個購物籃,“而且他有一隻眼睛是義眼。”
歐本的确提起過,朗姆眼上有傷。
【他的易容已經很厲害了,就和真的老頭子一樣,我什麼都沒看出來......】
距離歐本跟鐘離反應朗姆想要他的DNA那天已經過了快兩個月,卻依舊沒有人能完成朗姆的要求,看來朗姆終于是按捺不住,親自出動了。
結局很遺憾,就算是他本人來了,也已然沒有得償所願。
【可是鐘離先生,您已經在組織裡面呆了很久了,為什麼他們以前沒有試圖獲得您的DNA呢?】
“我在醒來的時候,毀掉了一個科研基地。”
裡面的那些科學家,一個都沒能跑出去。
“想必是沒有合适的人選進行研究了吧。”
現在朗姆這一番行動,是否是因為組織裡再次出現了能夠領導實驗的科學家?
鐘離若有所思,手指敲了敲購物籃的塑料提手。
他和這位科學家,大概很快就能見面了吧。
回到安全屋後,鐘離将系統剛剛拷貝到的信息進行了細緻的整理。
他決定一點一點把這些放給日本公安,FBI以及CIA,首先從卧底進這些官方組織的卧底名單開始。
·
朗姆開始自顧不暇。
組織派遣進警界的釘子突然接二連三地被拔起,而其中許多名單,都是隻有他自己掌握在手裡的絕對機密。
這讓boss很難不去懷疑他,組織裡也被風言風語灌滿。朗姆是組織的二把手,他們輕易不會懷疑朗姆有背叛組織的心思,隻在背地裡說朗姆是年事已高,成了個老糊塗,連這麼重要的機密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人盜走。
單單是這些小雜魚的流言,應對起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最難辦的是,連那位大人也是這麼想的。
朗姆臉上冷汗涔涔,俯着身不敢擡頭,在他身前,電子屏裡的人聲音聽不出喜怒,嘶啞道:“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我們派出去的釘子消失了接近三分之二。朗姆,你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朗姆深吸一口氣,“一定是有人入侵了我的資料庫......”
那個人微微颔首,“所以,你查出來是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