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航說:“我還沒去過紐約。”
柳時序說:“那歡迎你一定要去玩一玩,那裡的好餐館和好酒吧無數,啊抱歉我忘了你不愛喝酒。但如果你喜歡藝術,也可以去百老彙看戲,去大都會博物館看展,反正每天都可以找到樂子,永遠不會讓你有覺得很悶的時刻。”
遲航試探地問:“你在這裡感覺很悶嗎?”
柳時序聳聳肩,“我過慣了熱熱鬧鬧的生活,不太習慣這裡的安靜。”
遲航想,他們還真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習慣安靜,喜歡清清靜靜的生活。
“你經常來這家夜店?” 遲航問。
柳時序說:“嗯,這家夜店本身不算頂好的,但附近能去的地方太少,算是不錯的去處了。”
夜店門口擠滿了時髦人,柳時序果然很受歡迎,他剛到就有很多人跑過來跟他搭讪,然後這些人又拿着好奇的眼睛去打量遲航,柳時序介紹遲航是自己的朋友。
他們在門口排了一會兒隊就進去了。剛步入夜店,震耳欲聾的音樂排山倒海般呼嘯而來,燈光昏暗,紅色和藍色的暗光時不時照亮一副副扭動的身軀。
柳時序對遲航說着什麼,遲航沒聽清,他靠過去,朝柳時序大聲喊,“你在說什麼?”
柳時序對着他的耳朵說:“我們先喝杯酒,等會兒去跳舞。”
遲航本想說自己不會跳舞,但覺得這樣說未免太掃興,于是點點頭。
夜店裡面人擠人,柳時序拉着遲航往吧台走,他輕車熟路地點了酒單上并沒有的隐藏款,又詢問遲航喝什麼。
遲航翻着無酒精的類目,随手指了一個特調。
柳時序一口氣吞下一杯shot,遲航本想慢慢喝,在他的注視之下,匆匆幹掉了那杯酒水。随後便被他帶入讓人炫目的舞池。
DJ的音樂很帶感,柳時序扭得很有節湊,修長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性感又魅惑,他在哪裡都是招人的,舞池裡主動逢迎貼近的不少。柳時序來者不拒,似乎跟誰都能立刻成為朋友。
遲航從小沒有音樂細胞,總也找不準音樂的節拍,他有些僵硬地跟着音樂輕輕擺動了一會兒,然後便沒了興緻。他不想幹着站,就悄悄退回到吧台,又點了一杯無酒精的雞尾酒。
調酒師笑着說:“您是今晚唯一不喝酒的客人。”
遲航心裡補了一句:“也是唯一不會跳舞的客人。”
遲航注視着舞池裡跳舞的人群,他們的表情或是陶醉,或是興奮,全然忘我地投入在挑動神經的音樂裡。而他遊離在這片沸騰的狂熱之外,一如平靜的湖水,與烈火泾渭分明。他總是這樣,即便在最狂熱的地方,也保持着清醒。他永遠做不到全情投入,因此也體會不到放肆的快樂。
“嗨,一個人啊?” 有人碰了碰遲航的胳膊。
遲航轉過頭,是一個穿着休閑西服的韓國男人,外形保養的不錯,但眼尾的紋路暴露了年齡。他當然知道這是搭讪,但并不想搭理,有些冷冰冰地回:“有事?”
韓國男人沒想到自己碰了灰,讪笑了一下,“想請你喝杯酒。”
遲航舉了舉自己手中的杯子,“謝謝,我已經有了。”
“剛才就看見你一直站在這兒,怎麼不去跳舞?”
遲航在人群裡搜索柳時序的身影,他有些心不在焉地答:“有點累,不想跳。”
韓國男人不依不饒靠近他,“要不要去外面走走,我知道有個地方還不錯。”
男人身上有一股脂粉味濃郁的香水味,遲航有些不舒服地皺了皺鼻子,他想盡快擺脫這個人,便朝人群中随便指了一下,“我男朋友在那兒,我在等他。”
韓國男人順眼看過去,不遠處有個英俊的男人正在跟着音樂輕輕搖擺,跟身邊的人嬉笑着,“嘿,你男朋友跟别人玩得蠻起勁的嘛。你不吃醋啊?”
遲航聳了聳肩,佯裝不在意。
邊上的人愛答不理,韓國男人隻好識趣地走開。
遲航喝完杯子裡的雞尾酒,跟調酒師打了招呼,轉身離開了酒吧。
柳時序從人群堆裡擠出來,在吧台要了杯酒解渴。
調酒師擡頭對他說:“帥哥,你男朋友先走了。”
柳時序一臉問号,“男朋友?”
調酒師含笑說:“嗯,跟你一起過來那位,喝不了酒那位咯。”
柳時序以為調酒師在開他玩笑,沒理會他,隻是有點好奇:“一個人走的?”
“嗯。他看上去不大開心诶,你們吵架啦?”
柳時序白了他一眼,“我們好的很。” 然後他又快活地回到舞池,他想,反正一個人獨自離開總比被人撿走讓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