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有那麼重要?”
“嗯。”
柳時序又氣呼呼地走掉了。
遲航瞬間心軟了,面子也丢掉了,“喂,柳時序,你回來。”
“幹嘛?”
“拉我一把。”
“除非你求我。”
“求你行不行?” 遲航喊道,他覺得他們兩個人都有點幼稚。
柳時序轉身回來,遲航适時遞出右手,柳時序一把握住了。兩個人沉默無言地在手電筒微弱的光線中行走,遲航安心了很多,他的神經放松下來,嗅覺也變得靈敏,初夏的稻田裡清新的稻香撲鼻而來,先是青澀的芳香,然後變得厚重甜蜜,仿佛浸潤了什麼香水。
忽然,柳時序腳步一頓,停了下來,遲航本來低着頭隻顧盯着腳下,現在一頭撞到了柳時序的後背。
“怎麼了?” 遲航問。
柳時序把手機塞到口袋裡,騰出另一手,一把攬住柳時序的腰,終于忍不住開口說:“航哥,我要親你了。”
不是詢問,是通知。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遲航心裡漏了一拍,“啊?”
他的驚訝被柳時序的親吻吞沒了。
柳時序一下一下輕輕地吻在遲航的雙唇上,他的親吻很虔誠,像是基督徒在吻十字架,遲航感覺自己被施了魔法一樣,動彈不得,他有些僵硬地立在原地,對突如其來的親吻手足無措,隻是感覺到唇上被很柔軟的東西觸碰着,柳時序離自己太近了,他聞到對方身上的古龍水味道,和夜晚的芬芳融合在一起,讓他暈乎乎地沒了失去了思考能力。
“給點反應好不好,航哥,嗯?” 柳時序含糊不清地哀求着。
遲航想說自己沒有經驗,該給什麼反應啊,他的心狂亂地跳着,百米沖刺都沒有現在的感覺強烈。他感受着柳時序的親吻,學着他的模樣動了動唇,柳時序箍着他的腰,更加用力了,遲航有些吃痛,嘴裡漏了一句“嗯”。這句“嗯”像是點燃火藥的引子,一下子把此刻不溫不火的柳時序點燃了,他的親吻也更加用力,之前隻是蜻蜓點水,現在像是在啄一口垂涎已久的大餐。
遲航聽到靜谧的夜晚裡,柳時序用力親吻他的聲音,不覺羞紅了臉。
柳時序在唇邊徘徊了很久,他的舌頭朝裡邊試探,遲航沒有經驗,隻是自然而然地張開了口,等兩個人的舌尖相抵的時候,遲航覺得自己的心髒停止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他内心升騰起來,他好像飄了起來,變成了夜裡自由飛翔的螢火蟲,螢火蟲飛啊飛,輕盈曼妙。
這時,一陣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柳時序不想理會,可是這聲音确實吵鬧,他隻好戀戀不舍地離開遲航的嘴唇,摸出手機,想着按下關機鍵,把這惱人的鈴聲熄滅掉。
來電顯示是爺爺,屏幕上還有好幾條他的留言。
他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接起來:“爺爺。”
“終于知道接電話了?又在哪裡鬼混?” 柳仁勇的聲音聽上去很不悅。
“爺爺,我沒有鬼混,我在外面,剛沒留意您的信息。” 柳時序無辜地說。
柳仁勇說:“最好是這樣。你今天遇到什麼事了,怎麼一下子取出十幾萬美金。”
柳時序有自己的信托基金,每個月定期會有金額到賬,但是他一向花錢如流水,再加上之前剛買了輛新車,自己的賬戶暫時沒有那麼多錢,下午不得已動用了一張信用卡,這張信用卡綁着柳仁勇的主卡,他料到柳仁勇看見這個消息會追問他。
“朋友出了點麻煩,幫了個小忙。” 柳時序言簡意赅地說。
“你沒事?” 柳仁勇問他。
“嗯,我沒事,爺爺,您放心吧。樸爺爺治療還順利吧?” 柳時序說。
“你怎麼不關心你自己爺爺?” 柳仁勇氣呼呼地問。
柳時序說:“聽見您中氣十足的聲音,肯定就知道您身體很好啊。”
柳仁勇不滿地哼了一身:“樸爺爺治療很順利,你多花點心思在民宿的經營上,别出什麼差錯。”
柳時序說:“爺爺,您放心,我保證把濟州四季打造的跟四季一樣牛逼。”
柳仁勇說:“最好說到做到。”
爺倆掰扯了幾句,就結束了通話,柳時序歎了口氣,大好的氛圍就被爺爺大煞風景的電話搞沒了。
“航哥,我們先回去,” 柳時序還擁着遲航,“這個吻,下次繼續好不好。”
遲航通紅的面孔實在難以見人,他慶幸現在黑燈瞎火,他當然不會回答柳時序關于這個吻的态度,“走吧。”